一個圓桌上正好坐八人,當有人吃好的時候,下一個人就會坐過來接著吃。菜如果吃光了,桌上的陣法就會自動傳菜。
當今世界,普通人雖然不太會餓肚子,但是想要放開吃肉也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說是流水席,可事實上來參加宴席的人不吃到最後一刻是不會離開的。今天是流水席的第三天也是最後一天,彆說鎮上的人,就連周圍的農戶們都拖家帶口的來了。
譚府前人潮湧動,來參加宴會的人們滿臉都是喜慶,他們吃得滿嘴流油讚不絕口:“譚家真實在!”
譚渡之旁邊有個漢子一口氣就吸溜了一條不見紅肉的扣肉到口中,他砸吧著嘴巴:“香啊!太香了!”
隻見周圍筷子如雨點落下,同桌的人都吃得不亦樂乎。倒是一心想著來吃流水席的葉緩歸此時含蓄了,他傻笑著舉著筷子,就是不見他落下筷子。
譚渡之輕聲問道:“怎麼不吃?”
葉緩歸笑著湊近譚渡之耳邊,他小聲的說道:“我就是來湊個熱鬨,感受一下流水席的氛圍。我覺得他們比我更需要這些美食,你看,大家吃的好香啊。”
他嘿嘿笑了兩聲:“你是不是餓了?我給你夾個丸子?”
譚渡之看了看大海碗裡麵燒的黑乎乎的肉丸子,他胃口全無:“不用。”
之前還沒感覺,現在一想,葉緩歸給他做的那些吃的色香味俱全。比起桌上這些隻有分量沒有質量的食物,他寧願去車上喝粥。
周圍這群人的吃相也讓譚渡之沒什麼胃口,他身邊的那個漢子夾菜時,油都快甩到他身上了。那麼大肥肉一口吞,漢子的嘴角都在流油,他還不擦一下!
相比之下,葉緩歸吃東西的樣子就可愛多了。
這時候同桌的人終於注意到了葉緩歸兩人,他們笑著招呼葉緩歸:“小兄弟你吃啊!彆被我們嚇到了,咱都是莊稼人飯量大,你可千萬彆和我們客氣啊!”
桌上有個年長者撫摸著白胡子:“小兄弟一看就是文化人。長得這麼秀氣吃飯這麼斯文!”
葉緩歸被他們說得不好意思,他撓撓臉頰:“我從沒吃過流水席,就是過來湊個熱鬨的。看到大家吃得這麼香,感覺非常有意思。”
旁邊的漢子笑道:“主要是譚家的菜味道好啊!你嘗嘗這丸子,咱家裡可做不出這個味道來!”
葉緩歸被漢子說得不好意思了,他笑著夾起一個丸子放到碗裡:“哦?那我可要試試了!”
譚渡之靜靜的看著葉緩歸,在漫長的修真生涯中,他見過很多人。有些人優雅,有些人豪放,有些人溫柔,有些人暴戾,有些人光是站在那裡彆人就能吸引彆人的目光……
葉緩歸不一樣,他明明這麼不起眼,可是又這麼不一般。
正當譚渡之發呆時,他麵前的碗裡出現了半個丸子。葉緩歸笑道:“好歹來了一場,也嘗嘗彆人的手藝!”
肉丸子口味有點鹹,一口下去像是喝了一口油。這樣的味道對於葉緩歸和譚渡之而言肯定是不合格的,但是他們依然將丸子吃光了。
葉緩歸擦擦嘴豎起大拇指誇獎道:“不錯!味道真好!”
同桌的人笑了起來:“是啊,咱能吃到這麼好吃的肉,還要感謝譚家人啊!”
旁邊有人插話道:“要感謝的不是譚真人嗎?要不是他嫁出去,咱能吃到這麼好吃的宴席嗎?”
“對啊!譚家能有今天,譚真人出了大力氣呢!譚家對譚真人真不錯!”
話音一落,旁邊立刻有人反對了:“得了吧,這頓飯與其說是給譚真人擺的慶祝宴,還不如說是譚家為了擺脫麻煩專門用來做樣子的!”
周圍的人頓時不解了:“哎?什麼情況?”“對啊老周,你家侄兒在譚家做雜役,肯定知道點內幕吧?”
老周翹著二郎腿長歎短籲:“你們還不知道吧?今天晚上這一頓吃完了,譚家就要把譚真人的名字從族譜上劃掉啦!”
周圍的人大驚:“啊!為什麼啊!”
老周說道:“這還想不明白嗎?譚真人他修為沒啦,而且現在外頭傳言他身上有寶貝的。現在的譚真人非但沒辦法罩著譚家,還會給譚家招來禍害。”
老周解釋道:“但是要是把他的名字從族譜上劃掉,他就不是譚家人了,以後那些人上門找事,譚家也不用擔心了。而且譚真人成了一個散修的贅婿,嫁出去的人當然沒資格留在族譜上了啊!”
周圍的人一陣唏噓:“哎……這也太現實了。”
葉緩歸感覺吃下去的丸子卡在了喉嚨口,膩得讓他作嘔。聽到周圍人的說辭,他身體一陣陣的發涼。
譚家過河拆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這就來不及和譚渡之劃清界限了?
他身為一個外人聽到這消息都就這麼難受,那譚渡之呢?他豈不是更加難受?
葉緩歸看了看譚渡之,隻見他端坐在輪椅中,鬥篷遮住了他的臉,看不見他的表情。他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安慰道:“他們就是說說的,是真是假還不知道。你彆放在心上。”
譚渡之的手涼得像冰,他的聲音也是冰冷的:“沒事,我不在意。”
作者有話要說:聽貓爸說,在他們小時候,吃酒席的時候能吃到八大碗就足夠顯示主人家的闊氣了。八大碗裡麵一定要有一碗扣肉,用白條肉切了蒸,一定要肥的多一口咬下去要流油。一塊肉就有二兩,吃下去那叫一個滿足。
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一口肥肉真的是一種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