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謝懷仁就掛不住麵子了,他周身靈氣湧動,準備掀開譚渡之的鬥篷。
然後譚渡之動了,他抬起左手拍了拍葉緩歸的手:“休要胡言亂語,給謝長老賠禮道歉。”
看到譚渡之抬起了左手,謝懷仁麵色微變。
譚渡之的四肢經脈是他親手廢掉的,世上除了醫仙,絕不可能有人能續上他的經脈。就算譚渡之能找到醫仙,沒有幾個月的治療,他的胳膊是不會有好轉的。
而眼前的鬥篷人抬起了手,這就證明他不是譚渡之!
謝懷仁開始懷疑自己了,莫不是自己真的猜錯了?如果真的猜錯了對鬥篷人出手,他麵對的可能是某個未知大能的怒火!
譚渡之對謝懷仁道:“侍童無狀衝撞謝長老,我提他對您陪個不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彆放在心上。”
聽譚渡之這麼一說,謝懷仁麵上閃出了尷尬眼底卻放下了警惕:“哪裡哪裡,道友的侍童天真可愛。”
謝懷仁自認為對譚渡之還是有了解的,譚渡之那小子眼高於頂,仗著有點資質就不把他放在眼裡。平日拽得二五八萬的,在宗門中遇到了還經常給他沒臉。
那小子有幾分傲骨,在水牢中他給他用刑,都沒聽他喊過一聲。要說這樣的譚渡之會為了一個小道童給他賠禮?謝懷仁寧願相信太陽從西邊升起,都不會相信譚渡之會低頭。
不是譚渡之,那就有可能是路過的某個散修了。
謝懷仁笑道:“道友從何方而來?要到何處去?”
譚渡之道:“從墨靈山脈而來,準備去蒼靈山。”
謝懷仁頷首:“哦~”正當他要說什麼時,旁邊走來一個譚家人:“謝長老,我家四叔說,您要的東西他拿出來了,請您過去看一看。”
謝懷仁點點頭:“這就去。”他轉身對譚渡之道:“道友辛苦,就不打擾了。譚家酒水不錯,道友可以儘興而歸。”
譚渡之點點頭:“這是自然。”
眼看謝懷仁走遠,葉緩歸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唔……”嚇死他了,還以為會露餡!
他隨即開始吹彩虹屁了:“不愧是你!幾句話就化解了尷尬,你太厲害了!”
譚渡之沒說話,他心裡明白,謝懷仁無非是懷疑他的真實身份。隻要打消了他的顧慮,謝懷仁就不會追究了。
此時他的目光還盯著謝懷仁,隻見謝懷仁隨譚家人走到了宅子中。譚渡之的四叔,也就是他信任的那個長輩手中捧著一柄黑色的靈劍,見到謝懷仁,謝四叔笑著將手裡的劍遞給了謝懷仁。
鬥篷下譚渡之眼中的光明明滅滅,最終他的眼神黯淡了。
葉緩歸也看到了這一幕,他有些頭疼:“哎呀,老譚你要找的那個長輩又和謝懷仁走近了,我剛懟了謝懷仁,這會兒走過去目標太大了……不過你放心,等謝懷仁一走,我就去找你那個長輩。”
譚渡之的聲音猶如一潭死水:“不用了。”
葉緩歸一頭霧水:“嗯?怎麼不用了?”
譚渡之轉移了一個話題:“你不是餓了麼?走,我們吃東西去。”
不知道是不是葉緩歸錯覺,明明譚渡之難得的說了這麼多話,可是他卻覺得他的心情越來越差了。
因為要維持來討酒水喝的人設,葉緩歸他們坐在酒桌旁邊一直堅持到宴會結束,之後他們才跟著賓客們離開。
此時長街上的人已經散去了,葉緩歸推著譚渡之緩緩的向著他們寄養吉祥的客棧走去,輪椅的軲轆壓著濕滑的青石板發出了沉悶的回響。
譚渡之的身軀向後靠著,似乎身下的輪椅是他唯一的依靠。葉緩歸想了很久:“老譚,你想不想哭?想哭的話就痛快的哭一場吧。”
譚渡之沉默了很久:“不想。”
葉緩歸抿了抿嘴唇:“人在傷心難過的時候,哭一場就能把情緒發泄出來。雖然不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但是會讓心情變得好一些。”
譚渡之平靜道:“不用。”下一刻,輪椅停住了,他的肩膀猛地一沉。
葉緩歸彎腰從後麵抱住了他,安靜的長街上,譚渡之聽到葉緩歸顫抖的聲音。
他說:“又不是小貓小狗,你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啊,他們……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了?”
譚渡之心底猛地一酸,那種酸澀從五臟六腑爬上了頭,堆積到了他的眼眶中。是啊,他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會落到眾叛親離的下場?
作者有話要說:老貓:萬萬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意思,自戀得緊呀!
葉子:不,不是我說的,是照顧我的醫護人員經常對我說的,我這才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