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她抬起手,輕放在韓飛絮身上,輕柔又小心翼翼的動作好像是對待一隻珍惜的鳥兒,生怕動作重一些,就會把她嚇跑。
韓飛絮的眼淚就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她哭,葉明心不問原因,也不去安慰,就這麼沉默的陪伴著,直到她哭累了,發泄完了,沉沉的睡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韓飛絮腫著一雙眼睛,眯眼看向窗外的環境,她躺在車裡,身上蓋著一條厚厚的毛毯,外麵暖黃色的路燈還在儘職站崗,洋房外麵的燈線也亮著,隻是每個窗戶都一片黑暗。
韓飛絮從毛毯裡伸出手,她渾身都暖洋洋的,看一眼手機,她才發現現在是淩晨一點。
韓飛絮坐起來,看向合衣躺在她身邊的葉明心。
從她有動作的時候,葉明心就醒了,當演員十一年,她早就養成了淺眠的習慣。韓飛絮問她,“到家了怎麼不進去?”
葉明心的眼底有一片淡淡的陰影,連續一星期她都沒睡好,前兩天還熬了一次通宵,醒著還好,睡一會兒再起來,身體就跟散了架一樣。
她也坐起來,看向黑夜裡的家,“你睡得沉,叫了你幾次都沒醒。”
她向下抻了抻胳膊,想把麻麻的感覺趕掉,“我力氣小,抱不動你。”
她們都是女人,平時提兩個西瓜手就要廢了,抱不動很正常,能抱動的,那可能是運動員。
韓飛絮卻還是不能理解,“那你進去睡啊,乾嘛要留在車裡。”
聞言,葉明心的動作頓住,她把嘴角抿成一條直線,須臾之後,她低低的說了一句,“我又不能把你一人留在這。”
所以,她就留下來陪她了。
聽懂她的潛台詞,韓飛絮耳朵立刻染上一層紅粉,葉明心是把她當老婆對待,可對韓飛絮來說,她還是個母胎solo的學生呢,彆說被撩了,就是看個有點限製級畫麵的電影都會嗷嗷亂叫。
說出來的理由隻是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也隻有失憶的韓飛絮能信了,她睡得再沉,又不是暈過去,總能叫醒,叫了幾次以後,葉明心就沒再叫了。她回到家裡,拿了一條毛毯出來,仔細的為韓飛絮蓋好,然後就躺到了她身邊。
十一點到一點,一共兩個小時,葉明心其實隻睡了十分鐘,其餘的時間,她一直在看著韓飛絮,細細描摹她的樣子,她目光中的情感濃烈至極,深深的不舍幾乎能溢出來,這樣的她誰也沒見過,如果韓飛絮睜開眼,一定會被嚇一跳。
因為那目光裡不僅僅是不舍,還有如溝壑般的深沉算計,葉明心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主,更不是什麼純善的人。她是葉氏長女,大學以前都是在談判桌和商業酒會上長大的,商場如戰場,跟著爺爺和爸爸,她彆的沒學到,就學到了一點。
隻要是她想要的,哪怕不擇手段的算計,她也要算計過來。
在韓飛絮身上,她始終都是用一顆真心對待,可現在,韓飛絮不要她這顆真心了,還執意的要離開她,沒有辦法,她隻能用這種下三濫的對策。
說著同意離婚,背地裡的動作卻如同一張大網,讓韓飛絮無處可逃,有時候葉明心也覺得自己很不是東西,可她不在乎,她隻要韓飛絮。
回到家裡,兩人都是輕手輕腳,怕吵醒就在樓上安睡的小丫頭,走到各自的房門前,韓飛絮猶豫了一下,她轉過身,想要和葉明心說什麼,葉明心卻已經打開門,走了進去。
韓飛絮隻好也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第二天醒了以後,韓飛絮才想起來自己昨天的失態,她擔心葉明心會來問她,可葉明心什麼都沒做,她又恢複了原先那種冷淡的模樣,似乎根本不關心她遇到了什麼事。
不過這樣,倒是打消了韓飛絮心裡的疑慮,她原本還懷疑兩人之間有彆的事,看來是沒有了,她們就是普通的末路妻妻,昨天葉明心的行為,也是作為名義妻子的最後一點關懷吧。
解決完這個心病,想起自己昨晚接到的那個電話,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葉明心帶著漪漪去上學了,韓飛絮自己盯著手機,沒一會兒,手機亮了。
沈桑落打過來是想問她怎麼樣,聽到韓飛絮說要去參加節目,沈桑落坐在辦公室裡連連擺手,“梁杼給你找的吧?先彆去,你把你的情況跟她說一下,沒事,她也是自己人,跟她說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