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城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不行。你下午還要上工。”
徐廣進為了得先進生產隊稱號,幾乎不給他們這些外人請假。今天要不是怕他攪和好事,徐廣進根本就不可能這麼痛快地給他批假。
林芳秋想到昨天她爹剛剛發了一通火,擔心惹到他槍口上,也不敢再鬨。吃完飯,就跟著幾個哥哥姐姐一起上工去了。
在他們走後,林炎城把家裡大半的糧食運到板車上,推著往村口走。
一路上遇到不少人,“林老實,你這是乾啥啊?”
“兩個孩子在學校上學,我給他們送口糧。”
“口糧也要不了這麼多啊,你該不會是把家裡的糧食全都搬空了吧?”
林炎城憨厚的笑,“老大和老二,馬上就要說親,家裡也沒有餘錢,可不就得打這些糧食的主意嗎?”
眾人一想也是,林建黨今年都二十了,林建軍也有十八了,這個歲數還沒有定下來,也難怪林老頭急了。
等這些拐進田間,林炎城瞅著四下無人,立刻推著板車拐進另一條道。
五星生產大隊靠近長江,江邊長著兩人高的蘆葦叢。他把板車停在蘆葦叢裡,淌著水把昨天藏在這邊的一條木筏拖出來,身上的跨包摘下來放在木筏上,又抬了兩袋糧食放上去。
這木筏不大,隻能放兩袋,多了就會晃蕩,林炎城脫衣服下水,一邊往江中遊一邊推著木筏往前行。
他要去的地方是位於長江中央的一處小島,島上雜草叢生,土地肥沃,卻沒有人居住。
林炎城到這裡來,主要是想把糧食藏在這裡,而後把這幾袋紅薯給種了。
到了島上,他把糧食放在島上的一處空地,又下水往回遊。
這時候,大家都在地裡忙活,長江大橋也未建起來,所以他才能大膽的在江裡遊來遊去。
連運三趟,才把六袋紅薯運過來。
他把紅薯都扛到前天他摸黑開墾出來的土地,把紅薯直接倒在地頭,埋到地裡。
沒有磷肥,沒有薄膜就用最土的方法栽種。
他熱得汗流夾背,心裡卻並不覺得累。
他叫林炎城,來自2019年的林炎城,無父無母,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三十多年,隻有妻子對他不離不棄。
可惜好人不長命,在妻子三十歲那年,得了胃癌,開始隻是早期,但手術後,癌細胞又擴散了,慢慢轉成晚期。
一次又一次地做化療,她的身體越來越差,頭發沒了,臉上笑容也消失了,看著她日漸消瘦,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紮了一樣的痛。
這些年,他一直做好事,捐了大半家產,也曾在菩薩麵前許願。如果能讓他媳婦病好如初,他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沒想到菩薩沒有顯靈,培養人生贏家係統居然選中了他。
隻要他把一本書裡的配角全部培養成人生贏家,他老婆就能得到係統出品的百仙丹。
這種丹藥可以治這世上任何一種病。而且還無附作用。
為了這顆藥,他欣然接受這項任務。
他這個身份就是這些配角的父親。今年四十五歲,正當壯年,卻十分蒼老。
他有四個兒子,兩個女兒。
大兒子林建黨,今年二十歲。跟鄰村的張秋華處了半年多的對象。按照書中,林家因為跟張家彩禮談不攏,拖到後年才結婚。
張秋華嫁過來不到一個月,林建黨在因緣際會之下,參了軍,入了伍。
生下一個兒子後,獨守空房的張秋華終於忍受不了寂寞,跟著一個來調查四|清工作組的男同誌跑了。
她這一跑不要緊,林建黨再也升不了職,也沒法再娶媳婦。為了能有個家,他隻能轉業回家,改革開放後,他下海經商,沒過多久就成了下河縣的首富。
某一天,林建黨帶著老婆孩子在酒店慶祝孩子考上大學,在走道裡意外遇到已經窮困撂倒的張秋華。
原來私奔後的張秋華過得並不好,她跟著那個男人到他的家鄉才知道,他沒有正式工作,當初隻是臨時頂替彆人的班。那個男人隻是個油嘴滑舌的二流子。張秋華跟著他受了不少苦。可男人把她看得死死的,她沒有介紹信,也無法故技重施。
改革開放後,為了養活孫子,她來下河縣打工,因為沒文化沒手藝,她隻能在飯店乾最底層的活。
那時候的張秋華蒼老得不像話,而林建黨不到五十,卻很會保養,自然沒有認出她,在她差點滑倒的時候,他還禮貌的伸手扶她一把,囑咐她,“小心點,大娘。”
就是這聲大娘差點讓張秋華崩潰。從酒店模模糊糊走出來,迎麵就被一輛轎車撞死。
“23333,所以我現在的任務就是拆散這對愛得難舍難分的有情人。”林炎城原以為他的任務是給他們找個好媳婦,教他們怎麼經營自己的事業。可沒想到,他剛穿進來,還沒適應環境呢,就先棒打鴛鴦。最讓他鬱悶的是許願人偏偏就是他們之一。
一個機械的聲音自他腦海響起,“張秋華成了他人生中的汙點。他臨死前許的願望是下輩子和他後來的妻子一生一世一雙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小子不錯!”林炎城仔細咂摸了兩下,一輩子就娶這麼一個媳婦,那勢必不能按照原劇情走。所以這對CP,他拆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