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對林建黨的了解,這孩子本性憨厚,是個很重感情的人。
但人無完人。在《重生之俏軍嫂》裡,他和張秋華過了一輩子。可臨死的時候,他想起前世的一切,就能抹掉這一世的幸福。可見他這人對感情極其小氣。
如果對方在感情上故意欺瞞,那他能記恨一輩子,至死都不原諒。
自己為什麼能把他和張秋華拆開。利用的就是他這個缺點。
他不是沒有反抗之心。但凡他生出一點反抗之心,他都能想到法子,讓秋華不退給王二皮。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張秋華躲到小島上。長江裡那麼多小島,大多數都是無人居住的。
隻要他給張秋華信心,以張秋華對未來首富夫人的渴望,一定會聽他的。
可惜林建黨沒有,一直安安份份,聽自己安排。
不僅僅隻是孝順和名聲,還因為他已經給張秋華蓋了戳,他不可能原諒張秋華的不檢點。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林建黨不原諒張秋華,和他對張秋華還有沒有感情,這是兩碼事。
如果張秋華夠聰明,製造一個巧合。說不定林建黨到最後不得不娶她。這年頭的婚姻又有多少是因為愛情才結合起來的呢。大多數都是湊和著過。
“說!是不是你家兒子把我女兒藏起來了?”林炎城正愣神的功夫,衣領被人拽起。
林炎城一個反手,把人反剪住,張二猛疼得呲牙咧嘴,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求饒。
林建國擼起袖子,一拳頭揮了過去。
沒一會兒,張二猛就被他打得鼻青眼腫。
手打累了,林建國又換上腳,“聽不懂人話是不?剛剛咱爹不是說了嗎?讓你把人看緊了。你可倒好,居然倒打一耙。咋啦,想要訛上我們家啊?”
張二猛躲閃不夠及時,被他踹中胸口,他從地上爬起來,看著對麵四個男人,而他隻有一個。
他立碼慫了,捂著臉,看向林炎城,委屈道,“那你家建黨呢?他哪去了?該不會是帶秋華私|奔了吧?”
“放你娘的屁!”林建國又要補一腳,“我大哥是去縣城……”
林炎城趕緊阻止,“建國,閉嘴!”
林建國不明所以,卻又不敢不聽親爹的話,立刻閉嘴不言。
張二猛正聽一半,急得跳腳,“你家建黨去哪了?你們倒是說話呀?”
林炎城淡淡地道,“他不在家。他七八天前就去縣城了。你家秋華失蹤跟他沒關係。”
沒關係?張二猛像隻沒頭蒼蠅,嘴裡不停念叨,那秋華去哪了呢?
林炎城帶著孩子們回了自家院,臨走時丟下一句,“你們趕緊去找吧。可彆出啥事了。”
張二猛和餘鳳榮在門外待了一會兒,到底還是回家了。
林家人繼續曬紅薯。
林建國沒再爬上房頂,反而跟在林炎城身邊,“爹,你為啥非要我們藏著掖著,不肯讓我們把大哥在縣城當臨時工的事說給大夥聽?”
林炎城有心鍛煉幾個孩子,在各人臉上溜了一圈,“你們說呢?”
林建國不知道,其他幾個孩子自然也是一頭霧水。尤其是周文茵,在她印象裡,當臨時工是件很驕傲的事情,為什麼林叔一直囑咐不讓他們往外說呢。
倒是林芳秋興奮得不行。似乎急於表現的模樣。
林炎城見林芳秋舉手,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說。
林芳秋輕咳了下嗓子,煞有其事地說道,“那是因為咱爹怕彆人嫉妒。”
林建國不以為然地哼笑一聲,“他們都嫉妒才好呢。省得他們在背後說咱家男丁都是光棍。”
林炎城黑了臉。
林建黨二十還沒結婚,在鄉下,這已經算是大齡未婚青年了。林建國十八也勉強算得上。林建軍才十五,林建軍才十四,這也能算光棍?
一個個真是吃飽了撐得。一天到晚,非要說人家事非,不嫌累嘛。
林芳秋撿起一片紅薯扔過去,“你還要不要聽我說了?”
林建國想扔過去,又急著想知道原因,忙催她,“快說吧。”
林芳秋輕咳兩聲,為了讓洗紅薯的三姐和文茵姐聽到,她還特地提高了音量,“你彆小看嫉妒心,它就像毒蛇的蛇信子,趁你不背的時候,就會咬你一口。”
林炎城看向侃侃而談的林芳秋。這孩子啥都知道,就是不往自己身上套。明明這個家,嫉妒心最強的人就是她。她說起來居然一點也不心虛,這份臉皮挺適合當推銷員的。
林芳秋見大家夥都擰著眉頭,一副認真思索的模樣,她又補充道,“遠的不說就說近的吧。如果咱大哥真的能在城裡也幫你找一份工。你想想你要轉戶口要開介紹信,能像我大哥一樣容易嗎?那徐廣進那麼貪,他還不得可著勁兒地宰咱們家啊?”
林建國這才恍然大悟,頭一次朝林芳秋豎起一根大拇指,佩服得不行,“你還彆說,你今天終於說句像樣的人話了。”
他以前就是覺得這些大娘大娘整天說長道短挺煩人,甚至還會壞人名聲。但沒想到還會壞事到這種程度。
想到這裡他坐不住了,警告地看著幾個弟妹,“你們可把這事捂緊了,不許往外說出去。誰說出去,我就跟誰急。”
林芳秋不怕死地道,“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的嘴吧。剛剛你就差點吐露出去了。”
林建國臉一紅,“我那是沒想明白。我下次肯定不會了。”
林炎城看著小一點的孩子都圍著林芳秋誇,林芳秋似乎有點飄飄然了。
他暗自思量著,該找這個孩子好好談一談了。
院內,笑聲此起彼伏,彆提多溫馨了。
院外,那個嬌俏的姑娘正趴在小巷子裡,使勁扣著牆麵上的泥土,嫉妒得眼眶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