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家裡幾個孩子就忙活開了。
雖然三天後才判定結果, 但是每天晚上都要報一下當天擁有的錢數。
林炎城獨自去了小島,沒讓林建華跟著。
他拿著刀到小島上把之間一點一點運過來的紅薯挖出來,搬到江邊清洗。再放到地裡晾曬。
等他忙活一天,回到家的時候, 手酸腳痛, 腿抽筋。
吃完飯, 林炎城讓大家報數。
林建國搖頭,“我今天去釣魚了, 魚還沒換到錢。”
那就是一分都沒有。林炎城了然。
林炎城看向林芳夏,她看了眼周文茵, 咬著嘴唇,輕聲道, “有三塊錢。是文茵姐借我的。”
林芳秋嫉妒地看了一眼林芳夏, 而後不滿地瞥了一眼周文茵。自己找她借錢, 她居然不肯借, 卻願意借給三姐。虧她之前還點撥過她。
都是一群沒有良心的。想到這裡,她臉上一陣扭曲。
“芳秋,你呢?”
林芳秋恨得牙癢癢, 卻不好當著親爹的麵說,隻含糊不清地道,“隻有幾毛。”
這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林炎城猜想她今天應該碰壁了, 也沒再揪著她不放, 把目光移向林建軍。
跟往常不同,這次的林建華倒是抬頭了,嘴巴抿成一條線,淡淡地道,“我今天去摘棗子了,還有之前攢了三塊四毛六。”
此言一出,眾人齊唰唰地看向他,一臉得不可思議。
林芳秋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你居然攢了這麼多錢?你咋攢的呀?”
不習慣這麼多注視自己的林建軍縮了縮脖子,儘量減輕自己的存在感,開口解釋,“以前摘野果跟同學換的。”
林建華哭喪著臉,“哇,你們咋有這麼多錢啊?我今天跟二哥去河裡,他釣到三條魚,我隻釣到一條。”
最氣人的是他那條魚還比二哥的小,估計隻有一斤,差不多能賣六毛錢。這相差也太大了吧。
林炎城拍了下巴掌,“好了,既然知道對方的實力,明天你們繼續努力。我說了,借的也可以。”
說完,林炎城率先回了屋,開始準備洗漱。
堂屋裡,幾個孩子嘰嘰喳喳討論個不停。
林芳秋纏著周文茵,非要她也借自己錢。
周文茵被她纏怕了,又感激她之前點撥過自己,終於答應借三塊錢給她。
林芳秋這才高興了。可隨即又擔心上了。
她認識的都是跟她差不多年齡的姑娘,本就不是管家的年紀,手裡自然也沒多少錢。她之前攢了兩毛,今天又問人借到三毛。再加上周文茵借給自己的,一共才三塊五毛錢。
而二哥,小五和小六都能弄到東西跟人換錢。可她既不會釣魚,也不敢到江邊摘棗子。她該咋辦呢?
林建國拍拍林建軍的肩膀,“行啊,居然能攢這麼多錢。得了,明天咱們繼續努力吧。”
林建軍點點頭。
林建華垂頭喪氣回了屋。
看著親爹洗好澡後,一身清爽,他重重歎了口氣,“爹,我今天隻釣到一條魚。二哥說能賣六毛就不錯了。”
林炎城邊擦頭發邊掃了他一眼,“所以你這麼快就放棄了?你不想要新衣服了?”
林建華鼓著腮幫子,“我當然想要了,可我也沒法子啊。我釣魚釣不過二哥,我又不敢到江邊摘棗子。那樹那麼高。要是摔下來可咋整?”
林炎城一想也是。那樹栽在江邊就是為了讓穩固河岸,樹的樹根可以紮入土裡麵,擋住水流,不讓泥土被吹走。
大部分栽的都是楊樹,柳樹,當然還有棗樹,數量不多。
林炎城提醒他,“不敢爬,你不會用杆子打啊?”
林建華今天特地跑去看了,比林炎城知道得要清楚,“矮的地方,早就被大隊的孩子打完了。隻剩下高的地方了。”
林炎城唏噓不已,看來這年代想要掙外快還真挺難。
到了第二日,林炎城一大早就出發了。很快幾個孩子就跟在他身後一起出發。
哪怕是昨個晚上喪氣到不行的林建華這會子也精神抖擻扛著自製魚杆,跟在二哥屁股後麵一塊走了。
路上,林建國跟林建華商量,“小六,咱倆聯手怎麼樣?”
林建華不懂,“怎麼聯手?”
林建國一聽有戲,摟著他的肩膀,循循善誘,“你看啊,你昨天才釣了一條小魚,撐死了才六毛,我釣了三條大魚,估計能賣三塊多,你想想,我是不是比你強?”
林建華先是誠懇點頭,後又不服氣地搖頭,“你昨天是比我強。但是那又怎麼樣?說不定我今天運氣比你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