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 陽光明媚,微風輕輕吹拂, 像姐姐一樣溫暖。
大夥坐在食堂裡的圓桌上吃飯, 每個人臉上洋溢幸福的笑容。
每個人曬得比煤球還要黑,笑的時候, 顯得牙齒格外的白。
林炎城這桌要比其它桌豐盛一點。畢竟有許社長和雷局長這兩個客人。
徐廣飛原本沒有機會做這桌, 但是他厚著臉皮搶了張鬆年兒子的位置, 大家夥也不好趕他走。
隻是他坐的位置離許社長有點遠,遲遲說不上話, 急得他抓耳撓腮, 一個勁兒地瞅著正在說話的兩人。
林炎城給許社長倒酒,問起他去煤炭廠的情況。
許社長笑臉微微有點僵硬, 輕輕歎了口氣, “增加不了。每個公社的煤炭量都是相當的。我這邊多了,其它公社就得減少。彆的公社怎麼可能同意。”
林炎城眉毛擰緊。沒有焦炭,還怎麼煉鋼?
顯然許社長也想到了,他愁得腦瓜子都疼了。他側頭看向林炎城,“林同誌, 你是個難得的人才。既然咱們公社沒有這麼多焦炭,那我就推薦你到彆的公社。”
林炎城隻花了幾天就讓五星大隊的這些高爐煉出鐵水來了, 不得不說是個人才。
讓他明天再到煉鋼廠弄出三百個高爐, 焦炭應該就夠了。再多, 也沒那麼多的焦炭供應。
林炎城有些詫異, 他沒想到許社長這麼大公無私, 居然要幫他引薦。
他端起酒杯給許社長敬酒,“許社長,你放心,我一定不辜負你的信任,努力為我們大煉鋼事業增磚添瓦。”
許社長哈哈大笑,“好。”
第二天,林炎城獨自去了煉鋼廠。這邊的煉鋼廠是臨時搭建的,場地特彆大。有許多公社都在這邊煉鋼。
徐廣進是長江公社的臨時負責人。
他聽說林炎城過來指導他們煉鐵,臉都黑了。這些天,他為了找回麵子愣是建了好幾個高爐。可是無論他怎麼弄,就是沒能燒出鐵水來。
林炎城忽略臉黑如墨的徐廣進,朝著前進大隊的大隊長道,“你帶我去你們負責的煤爐看看。”
前進大隊的大隊長馬天平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徐廣進,見他咬牙切齒的瞪著林炎城,心裡特彆解氣。
各大隊長之間也是競爭關係。徐廣進特彆會奉承巴結領導,早就引起其他人不滿了。
馬天平一張老臉笑成菊花,恭恭敬敬地做了鞠了一躬,“歡迎林指導員過來指導工作。”
林炎城沒有故作謙虛,大大方方走在前麵。
五星大隊要建的三百個高爐,林炎城選擇的都是彆的生產隊。
徐廣進眼睜睜看著一個個高爐建起來,氣歪了嘴,卻又拉不下臉來求林炎城。
他急得團團轉,眼見林炎城建好高爐,要試煉鐵水,他終於坐不住了。
徐廣進在一處高爐前找到林炎城,上前就拍了一下林炎城的肩膀,“林老頭,你怎麼不給咱們大隊建高爐?就算你對我不滿意,也不該阻擋這麼多隊員一起立功啊。”
林炎城側頭看了一眼他身後。呦,今天倒是有腦子,一個都沒帶自己人。看來他是知道許社長對他另眼相看,產生危機意識,所以想要挑撥他和其他人的關係。
林炎城卻半點也不怵,看著他們這些人不滿中略帶譴責的目光,笑盈盈地道,“我這不是相信咱們徐大隊長才華橫溢,一定能帶領大家煉出鐵水來嘛!”
徐廣進黑了臉,擰著眉頭,先示弱,“我當然能煉出來,但是時間肯定要晚,比不上你這已經有過成功案例嘛!怎麼你這是怕我學會了,搶了你功勞?”
林炎城摸摸鼻子,“我哪裡是那麼小氣的人,我這不是怕你們光顧著煉鐵,把咱們大隊的莊稼都忘了嗎?至於煉鋼功勞,已經有我,咱們大隊不會被上麵領導批評,大家都放寬心吧。”
其他人麵麵相覷,這才想起來現在正是收莊稼的季節。
對哦,煉鐵是重要,但是哪有填飽自己的肚子更重要。
大夥忙拉著林炎城問莊稼咋樣。
林炎城愁眉苦臉道,“已經成熟了,但是都忙著煉鋼,沒人收呢。”說到這裡,他瞧了徐廣進一眼,“我這次來也是勸說徐大隊長能顧全大局,向許社長申請回去收莊稼。就是不知道,在徐大隊長心裡,功勞重要還是糧食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