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走後,李律師就繼續了手頭上的其他事,等終於從伏案中抽離,就給白音發了個微信,卻遲遲沒有收到回複。這對於幾乎長在網上的千禧一代來說,是很少見的情況,讓李律師頓時有些擔心。
他一邊安慰自己,彆瞎想,一邊又控製不住地把手放在了某個電話號上,猶豫半晌,還是撥了出去。
一般情況下,李律師是不太想和對方溝通的,因為他們一直不對付,他甚至不想叫出她的名字。但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白音的安全要緊。
很快,保鏢團隊裡的女隊長海芙約特,就接到了來自李律師的電話。
說實話,看到李律師的名字時,海芙約特的第一反應就是掛了,這傻逼怎麼會給她打什麼電話?她看了眼車窗外,今天太陽也沒從西邊出來啊。自從她最好的朋友嫁給李律師之後,她和李律師就是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態,要不是共同服務於一個雇主,兩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說一句話。
但也正是如此,海芙約特還是接起了電話,李律師不會沒事給她打電話,打電話就一定有正事。
她不會讓自己的私人感情影響工作。
“什麼事?”海芙約特用Y國語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你們回家了嗎?”李律師問得委婉,不太想暴露自己的杞人憂天。在有關白音的安全問題上,他和海芙約特一直有著很大的分歧。他覺得C國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國家之一,白音又幾乎很少與人結怨,根本無須太過緊張;但海芙約特卻和蕭邦一樣草木皆兵,他們很少相信彆人,覺得不管是哪裡都是黑暗森林。
“還沒有,不過快了,白先生的車已經進了小區。”海芙約特摸不清李律師的目的,隻能實話實說。
李律師略顯詫異地睜大了眼睛,這麼晚嗎?“堵車了?”
“你到底有什麼事?”海芙約特不耐煩地皺起了眉。
“咳,就是,”李律師緩慢想到了一個遮掩說法,“關心一下白音喜歡我送給他的車嗎?”他特意選了個白音喜歡的顏色。
海芙約特勾唇,看著前麵頭盔上有對熊耳朵,晃得正起勁兒的雇主白音,很樂於抓住每一個打擊李律師的機會道:“這我怎麼知道呢?他連看都沒有看,就騎著電瓶車回家了。”話裡的意思不言而喻。
李律師這回卻是真的詫異了:“什麼電瓶車?”
海芙約特也是一愣:“他自己的電瓶車啊。”
“不不不,白音來的時候坐的是地鐵。我沒有開玩笑,海芙。”李律師和白音聊天時,白音無意中提過,地鐵來這邊的時間比他想象中的要快。
然後,一個不約而同的問題,被兩人異口同聲地問出:“那這特麼的電瓶車是哪裡來的?!”
問題瞬間升級。
尤其是海芙約特這種本來就不憚於用最大惡意揣測世界的性格。
第一次見麵時,李律師就對白音提過,蕭邦給他留了很多人手。其中就包括了以海芙約特為首的保鏢們,她們以前就是蕭邦的保鏢,因為蕭邦一些生意上的特殊性,海芙約特的神經一直很緊張,過分儘職儘責了。
如今哪怕換了新雇主,這些習慣也被保留了下來,好比對所有接近白音事物的必要檢查,哪怕是李律師送給白音的車。
也因此,車鑰匙就留在了海芙約特手上。
李律師在樓上的時候,沒有和白音深入海芙約特的話題,因為他怕自己情緒上頭,說得不夠客觀,影響了白音對保鏢的印象和判斷。他雖然不喜歡海芙約特,也不讚成她的某些防禦過當,但他也得承認海芙約特的職業道德,再不會有比她更適合保護白音的人。他覺得讓他們自己溝通更合適。
萬萬沒想到,海芙約特也是這麼想的,為了避免和李律師的矛盾升級,在白音麵前因為說李律師的壞話而留下什麼糟糕印象,她並沒有想要插手李律師的禮物(除了檢查以外的部分)。
總之,造成的結果就是,白音從律師事務所的地下車庫開走了一輛不屬於他的電瓶車。
“……為什麼我們總在這種不該有的事情上默契。”李律師愁得想撓頭,不過,他的心態還好,隻覺得大概率是個烏龍。
但海芙約特卻比他想的要多得多:“閉嘴吧,它不是白音的,卻有鑰匙,你不覺得奇怪嗎?”寸頭的女隊長整個人都炸了,她趕忙用對講機和二車道,“設法觀察一下,看看車上有沒有多餘的裝置,能不能順利停車。”
海芙約特曾經曆過一個隻能勻速行駛、一旦停下就會爆炸的汽車,她很怕白音也遇到類似的情況。
李律師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等等,那車後座是不是有個特彆大的緞帶熊?”
“是的,怎麼了?”海芙約特一心二用,對著對講機咆哮,“動作小點,不要嚇到白先生!”不要本來沒什麼,卻因為他們的動作,而造成不必要的慘劇。
“那就沒事,沒事了,彆擔心,”李律師長舒了一口氣,一邊拍著胸脯,一邊解釋這場虛驚,“那應該是我助理今天收到的禮物,車和熊都是,鑰匙本身就插在車上,我已經讓她去地下車庫再確認一遍了。”
而白音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