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裡的醫院給出的意見是,讓大師再去市裡、省裡更大更好的醫院仔細檢查一下。但大師卻拿著不多的錢,買了張來江左的車票,風餐露宿等到了白音。
一如他未雨綢繆地給孩子織著日後的毛衣,他想試試看,能不能給孩子湊點學費。
“這錢,我叔叔說可以給,但我個人還是堅持這不是賒刀的錢,而是給孩子的學費。也希望您能去醫院再好好查查,不要這麼早放棄希望。”白音本想湊整給個五十萬,但大師卻隻堅持要了他缺的那三十七萬多。
“說過是各取所需,那就隻會按照我需要的來。”吳為子不知道對著計算機摁了多少回,才算出了這麼一個數字。
走之前,吳大師還給了白音一個自己織的小老虎:“知道你不相信這個,就不給你刀了,隻給個老虎保你平安順遂。若有天這物晴空自燃,還望白施主不要隨意走動,耐心等待,自會有人來保你平安。”
白音看著那個醜老虎,有點懵,為什麼突然進入了送禮環節。
但吳大師卻很會把握白音的心思:“你可以理解為我這是在專業套娃,多年前賒你叔叔一把刀,今日賒你一個針線老虎,若預言成真,才會收費。”
白音確實不怎麼相信這老虎能憑空自燃,又不是白磷,但還是收下了。隻是他抓緊機會,又一次耐心地和大師講道理:“哪怕您會算命,能夠看破天機,但生病了也還是應該去看大夫,不要諱疾忌醫啊大師。我已經給您掛了省醫院的門診,就在明天早上,也不耽誤您返程……”
吳為子看了眼白音,笑了:“施主有善心,也有慧眼,定能一生順遂。”
白音不關心這些好聽話,隻關心他會不會去看醫生。
吳大師最後也隻能妥協:“明天我一定去。”
白音這才開心地送走了大師。他在資料看過,吳大師雖然特立獨行,但還是有那麼幾個朋友的,或者說是相信他的善信,在來了江左後一直有落腳之地,無須擔心。按照對方買的車票來看,他本也是打算明天中午才走,白音的安排剛剛好。
兩人分開後,白音這才懊悔地想起,他忘記再勸勸大師,既然決定專心養崽,就不要再到處行騙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耐心去調查大師背後的故事苦衷,說不定對方一個惱羞成怒……
第二天,也就是周三下午,白音剛從銀行出來,就看到大師上了社會新聞。雖然視頻裡隻有背影,但白音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獨特的針織審美。據說是大師在醫院門口勸某個女性不要養小鬼,不想對方竟是有名的當紅二線小花裘莉莉,她低調來醫院,本是想看看該如何保胎的,卻遇到了一個誣陷她養小鬼的神經病,氣得她讓她的保鏢追打了那神經病好幾條街。
白音:“……”
當然,吃瓜群眾並不關心大師是誰,隻關心二線小花怎麼能當街打人,以及她還沒有結婚,孩子是誰的。一時間謠言漫天亂飛。
白音看完新聞,就回了洪荒彆墅,三個室友都已經到了,正在局促地和家裡的家政阿姨尬聊。
一個恭維說,你的C國語可真好。
一個說,你的Y國語也不錯。
老大之前打工的時候,乾過攝影助理,和攝影師學了兩句Y國語,沒事就愛秀兩下,但沒人信他,如今總算得以證明了他口語的優秀。
白音先帶著三人參觀了一下自己的新家,順便說了一下他和吳大師的偶遇:“三兒,你說巧不巧?我都懷疑吃飯的時候,大師是不是就在隔壁聽到了,你剛說完賒刀人,我就遇到了。”他們正好走到了叔叔的展示館,白音就拿出了那把帶有特殊花紋的刀,給大家看了看。
詹易卻很激動:“大師人呢?”
“啊?”白音一愣,沒想到詹易也會相信這個。
海芙約特在微信上和朋友確認了兩句,然後回道:“已經坐車回老家了。雖然吳為子腿腳不便,但逃跑能力一流,裘莉莉的保鏢沒有追打得很厲害。”
這又是一些詹易所沒有經曆過的事情了。上輩子的海芙約特的朋友,並沒有這麼厲害的偵查能力,大師要的錢數好像也不對,甚至可以說是有很大出入。但總之……
“裘莉莉竟然養小鬼啊!我媽好喜歡他的。”羅非也一臉震驚。
“都說了,那大師不可信。”白音哭笑不得。
詹易卻覺得時機來了,趕得早不如趕得巧,他拍了拍白音的肩:“老四啊,你先坐,有些事呢,我覺得我必須得和你說一下了。”用的是那種好像在說,你已經長大了,這個家有些事呢,也該讓你知道了。
不管白音願不願意,他都被詹易摁在了座位上,以防他一會兒過分震驚。
好比:“你對重生這個事怎麼看?”
白音直接抬手,摸了摸眼前詹易光潔的大腦門,認真且擔憂地表示:“如果你是準備和我說,你重生了,那我會建議你先去看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