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有四十四個金手指:(2 / 2)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霧十 10481 字 10個月前

圓滾滾的機器人還一直儘職儘責地跟在白音身邊,給他加油鼓勁,也不知道後台怎麼設置的,它自動開啟了健身模式,帶入了陪練角色:“白先生,您可以的!fighting!”

白先生麵無表情:“不,我不可以。說好的十四分鐘呢?”然後,白音就想到了一種可能,他高三畢業那年,和羅非也以及一些高中同學去了山城旅遊,很是被智障導航上了一課——永遠不要相信山城導航的最優路線分鐘數,因為人不會原地起飛。他懷揣著最後的希望,對機器人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不會也指望我能直上直下吧?”

“白先生,您在說什麼?很抱歉,小荒不太能夠理解呢。請給小荒一段學習時間,一定爭取為您提供最好最優質的服務。”機器人的顯示屏上還打了一個哭泣的表情QAQ。

“……”白音隻能換了一種問法,“現在離我家有多遠?”

機器人終於懂了:“已為您規劃最近路線,隻需要五分鐘了哦。”

白音信它才有鬼呢。他看了看山,又看了看路,內心的悲傷逆流成河。並順便頓悟了一個人生哲理——爬山最痛苦的事,大概就是卡在中間,不上不下,進退兩難。

最終,白音認命,繼續往山上走去。

走著走著,靈光一閃,問了小機器人又一個問題:“如果我有外賣送過來怎麼辦?”他是不是能夠搭一下外賣小哥的電瓶車?把他送回家?

“會有專門的機器車送到您的家門口哦,快遞也是同理,都是由物業管家們在山下統一代為簽收和拍攝檢查,然後再由無人駕駛的機器車送上山,輸入動態碼就可以拿了。高效,快速,百分百保證您的隱私呢,白先生。”不少酒店、大廠、校園,都是差不多的流程。

機器人還在按照程序說著:“請問您需要物業管家的手機號嗎?我們這邊建議您不管是外賣還是快遞,都填寫管家的手機號哦。請放心,我們的工作人員都受過專業訓練,且為您購買了賠付險……”

白音後麵幾乎已經聽不進去了,隻知道自己夢碎了,還是老老實實走上去吧。以及,目測自行車也不太行,還是買個電瓶車吧。

然後就這樣不知道又走了多久,白音身後突然傳來了汽車行駛的聲音。

這邊的山路既有機動車道,也有專門的非機動車道,大概從一開始就考慮到了業主的健身鍛煉。白音的安全是有保障的,但他還是下意識地往裡麵走了走。

沒想到那輛低調的黑色賓利不走反停,就這麼出現在了白音的身邊,絲滑到幾乎沒有聲音。

白音:“!!!”遇到好心鄰居了嗎?!

車門自動打開,最先露出的是駕駛座上的大長腿,西裝革履,量身剪裁,雖然隻有半張臉,卻已經足夠白音認出對方:“小執!”

霍執炬戴著一副茶色墨鏡,沒有說話,隻是在原地安靜等著白音,暗示十足。

換做任何一個人,大概都不會這麼輕易地上一個陌生人的車,但白音不是任何人,對於他來說,霍執炬也不是陌生人。他不僅自己開開心心的上了車,還把……圓滾滾的機器人也“綁架”到了後排,自己坐到了副駕駛,一邊係安全帶,一邊心想著樂樂說錯了,小執還記得他。

不過,兩人幾乎沒聊什麼,因為……

他們轉眼就到了9號彆墅,比爬山爬到一半還痛苦的大概就是,好不容易坐上了車,結果轉眼目的地就到了。

要不是白音喊停,他大概能直接進了霍執炬的新家車庫。雖然他也挺想去小夥伴的新家玩的,但:“我下午還有事,時間上有點來不及,我們改天再約吧。”

白音可以說是非常地自來熟。

霍執炬卻始終保持沉默,淡色的薄唇抿成一條線,表情讓人捉摸不透,看上去好像對白音的提議有些抗拒。但最終他還是停下了車,打開了車門,看著白音和他揮手道彆。

白音笑得熱情,霍執炬沒忍住,也回了個再見的手勢,不過幾乎隻是一瞬,他就自己把自己的手又壓了回去。

白音沒有看見,隻開開心心地讓機器人重新規劃路線,準備回家了。雖然9號和8號是鄰居,但這個“相鄰”其實“鄰”的很有限,彼此都是獨棟彆墅,中間還有灌木作為天然屏障,他怕自己走錯了。

霍執炬雙手握在方向盤上,車卻沒有動,隻是直勾勾地目送白音離開,直至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了林間。

然後,霍執炬才給自己的心理醫生打去了電話:“我又看見他了。”

那邊的心理醫生駕輕就熟:“還是上次你說在餐廳看見的成年版嗎?這麼說,我們的小音徹底長大了?”

霍執炬沒有說話,表情卻變得很臭,就像是一場沉默又古怪的拉鋸戰。

心理醫生投降:“好吧,好吧,沒有我們,隻有你。說真的,我也算是認識小音好多年了吧?老朋友之間也是可以開玩笑的呀。”

霍執炬對此並不買賬,且完全不打算和對方廢話,直入主題:“我想知道這預示著什麼。”

“呃,說真的,我不知道。”心理醫生其實也就學了個半吊子,並不能和霍執炬以前花大價錢找的那些專業醫生比,但因為一些曆史原因,他是唯一留存下來的,“你不是唯一一個在成年後還能看見幻想朋友的人,但你是唯一一個對我說,一夜之間對方突然在餐廳裡長大的。”

“更不用說你小時候還給你的朋友幻想了一套非常完備的社會關係,家人、朋友……你真的不準備再去查一查,對方說不定是真人呢。”

說真的,心理醫生在說出這個的時候,都覺得自己不靠譜。可霍執炬的例子太特彆了。他有時候描述的朋友非常真實,有時候又很虛幻。

“這次的小音是怎麼樣的呢?他有和你說話嗎?還是像上次一樣,隻是看著你。”

“他說話了。”霍執炬把今天遇到白音的過程,簡單地給醫生描述了一下,“他是在小區馬路上突然出現的,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人走在路上,我載他回家,但他卻在家門口讓我把他放下,然後就再一次消失了。”

醫生又有點不確定了。如果白音是個真人,按照霍執炬過去的描述,白音的家境應該是小康有餘而富貴不足,他不太可能買到和霍執炬一個小區的彆墅。

所以,果然還是假的嗎?

最遺憾的還是上次餐廳裡的監控竟然壞了,也看不到當時的人群裡,到底有沒有一個笑容燦爛的少年。

“行車記錄儀!你看一下不就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了?”心理醫生說完,就又自己否定了,“不對,不對,按照你的描述,哪怕小音是真的,在碰上之前,行車記錄儀也隻能記錄一個背影,看不到臉。”而眾所周知,在精神類的疾病裡,記憶錯構是一種常見想象。

也就是說,患者很容易把現實中看見的東西,嫁接到自己的幻想裡。哪怕影像裡真的有個背影出現,也不能說明後麵的相處不是幻想。

“你和你在車裡對話了嗎?”

“沒有。”誰會在獨處的時候和自己的幻想說話呢?至少長大後的霍執炬不會。

“那行車記錄儀哪怕錄到聲音,也隻有一個人的聲音咯?”那麼,這個聲音就沒有辦法保證不是霍執炬在不知覺的情況下模仿出來的。醫生的聲音聽起來懊惱極了,比霍執炬還要執著,他不死心,“對了,你們小區有監控啊!監控可以看到臉!”

“……一般的醫生都會勸我放棄幻想。”霍執炬幽幽地提醒自己的醫生。

醫生想說,但我不是一般人啊,我是你的堂哥。他嘴上說的卻是:“那你會放棄嗎?哪怕證明了它確實是一個幻想。”

“不會。”

“這不就結了?”醫生在電話那邊聳聳肩,“既然沒什麼損失。而我又是真的很想知道,”當年在你的心理問題這件事情上,到底是誰撒了謊,“讓我們來一場偉大的冒險吧,霍爾摩斯!”

也是在這個時候白音才知道,庇厄利亞慈善晚會的主辦方之一,常年都有蕭邦的大名,他同時也是每年最慷慨的捐贈者之一。

如今,蕭邦通過曆年晚宴拍賣所得的藝術品,又一次被無償捐出,將會分批次、按順序地經由此後幾年的晚宴陸續拍出,所得收益會全部用於當年晚宴的定向捐助對象。

白音在拍賣品圖冊上,看到了不少標有【捐贈者:蕭邦】字樣的拍品,看得出來,他當初買下它們是為了慈善,如今拍賣它們也是為了慈善,兩筆錢都用在了真正有用的地方,宛如在卡bug。

“雖然蕭邦先生並沒有這樣的要求,但組委會在經過多次商議與討論後,還是決定把第88屆——也就是今年——的慈善捐贈主體,定為塞倫蒂菩提病的攻克與研究。”

“希望蕭邦先生的來生能夠再無病痛,隻有幸福。”

白音跟著眾人一起舉杯,輕念了一聲叔叔的名字。霍執炬看出了白音的情緒不對,小聲問過後才知道,他們正在悼念的蕭邦先生,正是白音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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