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白樂是怎麼想的,反正霍執炬這邊是說到做到,說要把白樂當親弟弟看,那就是發自真心地認了個親弟弟,以後遺囑都能寫他一份的那種。
麵對來自“親弟弟”的怒火,霍執炬卻隻在認真表示:“你有什麼喜歡的嗎?如果沒有什麼特定要求的話,那我就自己選禮物了。一套蠟筆怎麼樣?都是紅色的。”在“有可能和白音永遠在一起”以及“紅色蠟筆”之間,霍執炬自然會毫不猶豫地放棄後者。不就是蠟筆嗎?他給白樂買了,買最貴的!
白樂聽到現在,內心隻剩下打人一個想法,如果不是他目前下半截身子還動不了,而霍執炬離得又有點遠的話。
霍執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繼續執著的問白樂:“溫莎牛頓七係你喜歡嗎?”
白樂被直接問蒙了,下意識的回了句:“這是什麼?”
“全世界最貴的畫筆,大概是吧。”霍執炬其實也不是很清楚,他隻是之前無意中聽福餘提過這麼一嘴,福餘家親愛的想要,福餘就顛顛去預約了。據說價格是普通畫筆的一百五十倍還是多少,且非常難預約上全色係。
霍執炬卻覺得這不是問題,既然他“親弟弟”想要,那就買嘛,買十套!
白樂、白樂徹底出離憤怒,忍無可忍,就無須再忍,在他眼中霍執炬已經是個死人了。他握緊了拳頭,假笑道,“這麼想感謝我嗎?”
“對啊對啊。”霍執炬點頭,明顯能感覺到他在逐漸白音化。
“那你靠近一點,我就告訴你,我真正想要什麼禮物。”白樂覺得自己可臥薪嘗膽了,他從沒有哪一刻如此努力地控製過自己的脾氣,隻為……
對麵的霍執炬,卻始終站在安全範圍內,紋絲不動。
“你為什麼還不過來啊?”白樂咬牙切齒,聲音儘可能地低柔。
霍執炬實話實說:“不想被你打。”
白樂:“!!!”你特麼看出來了啊?時隔多年,你竟然能讀懂人的臉色了,你可真是了不起啊!我是不是還要給你鼓鼓掌啊?就好氣,白樂吼道,“那你特麼的剛剛還和我說那麼多廢話?浪費老子的表情!”
霍執炬繼續如實回答:“我還是看不懂人的情緒,不過我了解你。”
小時候白樂和霍執炬在學校裡沒少打架,毫無章法,卻拳拳到肉,可疼了。
“你當時打我打的就不疼了嗎?”白樂瞳孔震動,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當年又不是隻有他單方麵動手,他比霍執炬小那麼多歲,也不可能單方麵壓製的住霍執炬,兩人明明是有來有往互毆!為什麼在霍執炬的視角裡,卻是他在單方麵欺負人啊?這個心機綠茶!
“所以,我們現在不能打了啊。”霍執炬覺得和白樂說話好累哦,他為什麼總在說廢話,“你打我,我肯定還手,你哥會心疼的。”
白樂:“……”這些年,你去國外學的就是如何不要臉吧???
霍執炬長歎了一聲,拉過椅子,依舊穩穩坐在了安全範圍內,緩緩開口:“看來不和你好好說一下,這事是不算完了。那麼我們就來談談吧。”
白樂讀懂了霍執炬的潛台詞,合著這傻逼之前根本就沒打算和他好好說話!瑪德!
霍執炬確實不怎麼喜歡和彆人溝通,他隻有在白音麵前話才會多一點,很多時候他都隻會選擇最省事的方式,而不是沒完沒了地說話。說得再直白點,他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也完全不覺得彆人對他的肯定和喜歡有多麼重要。
當然了,白音除外,白音的一切對於霍執炬來說都是與眾不同的。但哪怕是白音的弟弟白樂,在霍執炬這邊的心裡也不會占據什麼特殊席位。
性格特彆討厭不算。
“你為什麼會反對我和你哥哥在一起呢?”還是那句話,霍執炬並不覺得白樂的反對有多重要,但很顯然對於白音來說,白樂的喜好和意見是十分重要的。
這回輪到白樂被氣笑了:“我哥他喜歡你嗎?你就敢這麼說?自信過頭可就油膩了。”
“我覺得我和你哥在一起的概率還是蠻大的。”霍執炬有一說一,理智分析,“這不是我感受到的,也不是毫無根據的,而是你告訴我的。準確地說,是你過分抵觸的強烈反應,向我傳達了一個白音有可能會選擇我的信號。如果我和白音完全沒有可能,你根本不會這麼反感我,你隻會鼓勵我去撞南牆,然後狠狠的嘲笑。”
這也是霍執炬當年在學校裡,決定和白樂搶白音的原因之一。霍執炬當年比現在還不會看人情緒,他根本無法確定,白音對他到底是什麼感覺。但白樂“告訴”了他,他是有戲的。那霍執炬肯定就會加把勁,想把白音搶過來啊。
說實話,白樂和霍執炬的互相看不上眼,真不是哪一方單方麵的問題,他倆確實都很有問題。以前是問題兒童,現在是……大齡問題兒童。
白樂被戳中心事,也沒有絲毫慌張,隻是轉而又開啟了下一話題:“你這根本不是愛。隻是占有欲和控製欲作祟,你會傷害到我哥的。愛是尊重,是信任,是理解,是無私的奉獻,是種種積極情緒。你一個連感情都沒有的人,談什麼正向回饋呢?”
白樂了解霍執炬,就像他了解他自己。他們這種先天在感情上就有缺陷的人,又怎麼可能去好好愛一個人呢?
簡單來說,霍執炬不配。
這算是白樂的一個大招了,百試百靈,每次都能讓人自慚形穢。
霍執炬卻困惑地歪頭,看著病床上的白樂,問出了一個直擊靈魂的問題:“你這一套愛情理論,在說完的時候,你自己信嗎?”
白樂、白樂當然不信啊,他要是信,他就不會是如今這個性格。
但是不等白樂回嘴,霍執炬已經不準備再等,他主動出擊道:“還有,你剛剛說我對你哥不是真正的好。那你對你哥就是真正的好了嗎?你想過瞞著小音到最後,但是你沒有被治好的結果嗎?不要和我說什麼你肯定能治好,沒有小音,就不會有亞當,沒有亞當,你能不能活到看見我和小音的婚禮都在兩說之間。”
“我……”白樂幾次張口,又幾次閉上了嘴巴,因為他確實被霍執炬問了個啞口無言。說好的不善言談的社恐霍執炬呢?
“你還是和當年一樣,沒有絲毫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