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請走了霍真真和她的男伴,酒店的經理又特意回來賠禮道歉了一次。
對於白音的股東身份,早在白音和霍執炬踏入酒店的那一刹那,酒店經理那邊就已經收到了消息。人臉識彆係統越來越發達,就會是這麼個結果。經理本來還在琢磨白音為什麼要用會員卡,是不想暴露股東身份嗎?結果就出了霍真真的事。
白音已經在同行伴侶麵前“自曝”,經理這邊也就沒什麼負擔地來彙報了。
霍真真已經被撤銷了會員資格,並加入了黑名單,白音名下所有類似的高奢場所都將不會再服務於她。
說實話,白音甚至有點遺憾,霍真真竟然沒有認出來他是誰。她當年說白樂的腦子有問題時,白音真的很生氣。當年大家都是孩子,理論上,白音的教養本不該讓他再舊事重提,隻是看霍真真對待霍執炬的態度就知道,她根本沒有絲毫的悔改。
怪不得霍執炬早早就離開了霍家,白音真的無法想象霍執炬過去在那個家裡遭了多少罪。他們怎麼敢的?
“其實也沒有。”霍執炬實話實說,他倒不是不想借機在白音這裡賣慘,隻是關於他在霍家的事很容易查到,他不想有天謊言被戳穿,在白音麵前信用破產。他有一說一,“我並不在意他們對我的想法。至於我的父親,他其實是挺重男輕女的,不然霍真真在外麵也不會處處與我作對。”
在家裡,不管是霍真真還是她的兩個妹妹,在霍執炬還是霍家唯一的獨子時,明麵上都是不會和霍執炬過不去的。哪怕是繼母,背後也不敢煽風點火的太厲害。
這也是霍執炬雖然從小就表現的有彆於眾人,但他的父親依舊送他去了各式各樣學校的原因。
但是這話在白音聽來,潛台詞就是,當霍執炬的異母弟弟出生後,霍執炬本就艱難的人生變得更難了。仔細算一算,霍執炬被送出國自生自滅的時間,可不就是他繼母準備展開不那麼合法的代孕的時間嗎?
說不定後麵還會扣個什麼,霍執炬與她犯衝,他在家裡她就生不下兒子,他一走就萬事大吉的帽子。
霍執炬笑了:“你算得挺準的。”
他繼母確實是這麼乾的。
他弟弟還在肚子裡時就被確認了性彆,而自那之後,霍執炬便再沒有回過霍家。說真的,在這點上,霍執炬還是很感謝他的繼母的,讓他免於了國內國外來回奔波,每年回家假客套的生活。在弟弟沒有出生之前,霍執炬每年過年都必須飛回來,過上一段痛苦的社交日子。
霍家也算小有資產,當然,肯定不能和現在的霍執炬比,但也是有那麼點東西的,比詹家有錢。每年上門的親戚都如過江之鯽,多得嚇人。
霍執炬的心理醫生——也就是他的堂哥——曾經分析過,他覺得霍執炬的社恐,很可能就是這些所謂親戚造成的心理陰影。
霍執炬對此不置可否,沒有說他其實從小就覺得人類挺煩的。
總之,白音在聽完霍執炬的話後,反而更加心疼起了霍執炬的遭遇。他控製不住,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因為聯想到了弟弟少時的經曆而產生的移情作用,總之,他對霍執炬的保護欲空前高漲了起來。
在兩人不期而遇的對視中,酒店經理很識趣地離開了,走之前還留下了一個“我懂”的眼神,並表示:“祝您和您的愛人用餐愉快。”
白音這才想起來,自己為了懟霍真真而撒的謊,等再想要解釋的時候,經理已經走人了,隻剩下白音和霍執炬繼續四目相對,隔著一張不大的白布圓桌,兩人幾乎是開口:“我……”
“你先說。”兩人再次不約而同。
最後還是由白音開口:“我剛剛就是覺得,如果我隻說我是你的朋友,你姐姐肯定會懟一句,我們家的事,你一個外人摻和什麼?下意識地就先下手為強了。”其實白音會那麼說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霍真真話裡話外的意思,她始終覺得霍執炬不正常,不配擁有一段讓人羨慕的感情。對付這種戀愛腦,自然就要用她最在意的事情懟回去。
不過,白音沒有說出後麵那個理由。因為在白家,是絕對不允許說出什麼“正常不正常”這樣的話題的。他的弟弟白樂隻是病了,就像霍執炬一樣。
霍執炬有沒有意識到後一個理由,對於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一刻,白音紅著臉頰、慌張對他解釋的樣子,真的太可愛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人呢?霍執炬很難控製住自己,不去雙眼直勾勾地看著白音,就像是在看他唯一的珍寶。
“不管你做什麼,我都覺得你是對的。”霍執炬在走神的時候,也不忘第一時間表達自己的立場。
隨便白音想要怎麼說,他都會配合他。
白音這才鬆了一大口氣,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擔心霍執炬誤會,隻是一想到霍執炬有可能因為介意這個事而和他疏遠了,他就感覺很難過。
吃飯的途中,霍執炬還順便煞有介事地拿出了一個小本本,上麵寫滿了他建議白音的花錢渠道。
霍執炬真的很重視白音的每一句話,雖然一開始有被白音的花錢困擾所震驚到——《喜歡的對象比自己有錢,有很多錢,是一種什麼體驗?》。但是,事後回去,他還是很努力地羅列出了一個投資表格,把白音的所有需求都認真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