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執炬眼神複雜地看了眼白音,就好像在說“原來還可以這麼理解的嗎?”。可他真的不是愛看言情小甜餅,隻是想談戀愛啊!
準確地說,是隻想和白音談戀愛。
是的,他說出來了。
他終於還是勇敢地在自己心裡說出來了!
霍執炬覺得這一趟的幻境之旅,對於他也不是沒有什麼改變的,至少讓他能夠更大方坦然地麵對自己的內心。他就是想和白音談個戀愛,怎麼了?!
如果、如果這話真的能在現實裡說出來,就更好了。
“你對幻境裡的記憶還有多少?”霍執炬問。是還像第一次沉浸修真時那樣,什麼都模模糊糊的嗎?
白音搖搖頭:“比第一次清晰很多。”他甚至還記得媽媽身上淡淡的皂莢花香。
以及,原來他當年是用掰斷蠟筆,來解決的蠟筆之爭啊。唉,他那個時候還是太年輕,根本不會正確處理這種事情。也就怪不得長大後的樂樂和小執都還對那個紅色蠟筆有執念,因為在他們的意識裡,隻擁有過一半,就等於從沒有擁有過。
白音和弟弟相處了這麼多年,還是蠻能理解他們這種情況下的腦回路的。
是小時候的他做得不對。
白音想了很久,霍執炬也借機思量了許多,他是既想試探,又害怕暴露。最終,還是比過往稍稍大膽了那麼一點,也可以理解為,沒能抵抗住內心的誘惑,他對白音開始鋪墊:“幻境作為我和迷獸的爭鬥場,其實規則很簡單,迷獸就像心魔一樣,會變幻出我理解裡的世界,用以不斷地誘惑我留下。”
從霍執炬成為迷獸代理主人的那一刻,迷獸就已經沒有辦法再做什麼了。繼承戰,僅僅是決定了霍執炬能不能完全掌控迷獸。
也就是說,迷獸當時隻有兩個選擇,要麼完全臣服,要麼拉著霍執炬一起熄燈。
以迷獸損人不利己的性格,他肯定會選擇後者。
隻是迷獸沒有想到,霍執炬對世界的理解……非常荒誕,一眼假,根本留不住人。
“你對世界的理解,是椰子太太的?”白音瞳孔震動。他在說出口的那一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說出來了。誰對世界的理解會那麼懸浮啊?
但霍執炬卻在白音的注視下,不緊不慢地點了點頭。
是的,從他的角度來看這個世界,一直就是這樣的。
倒不是說這個世界一定得是椰子太太的,而是那種存在於世界和他感知之間的懸浮感,時時刻刻都是不真實與無厘頭並存。他理解不了大多數人的行為模式,也摸不透他們的思考回路,總覺得他們每個人都像是身負一套劇本,在不斷上演著奇怪的對話與劇情。
而霍執炬自己,他覺得他隻是世界的觀測者,始終遊離在外,與所有人格格不入。
所以,霍執炬是真的不在乎彆人到底是喜歡他,還是討厭他。就好像之前在小世界裡,誰會在意劇中配角、炮灰、乃至是一句話都沒有的背景板?不會的。
這種懸浮感自始至終都縈繞在霍執炬的腦海。
霍執炬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人能夠理解他的感受,哪怕是白音。直至迷獸改變了這一切,白音真真正正做到了從他的視角去看這個世界,去感受這個世界。霍執炬小心翼翼地看著白音,想要聽聽他對此的想法。
霍執炬既想白音喜歡他,又想讓白音想清楚,有可能他這輩子對世界的感覺都不會改變了。
他不想欺騙白音。
白音對此能有什麼感受呢?他幾步上前,結結實實一把抱住了霍執炬,這個最讓他牽掛的小夥伴,他輕聲在他耳邊說:“這些年,真是辛苦了呀。”
他真的很心疼霍執炬,不是可憐,就是心疼,沒有人該遭受這種罪。
他很想幫霍執炬,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幫。
但霍執炬卻笑了,他緊緊地回抱住了白音,香香軟軟的,就像是擁抱住了全世界。他甚至開始“得寸進尺”,按照自己的步調,進行了更深入的試探:“你不需要幫我,因為你已經幫了我很多啊。還記得第三個世界嗎?”
霍執炬不是沒有感受過真實的,白音就是那個真實。他有血有肉,愛笑愛鬨。橫衝直撞地闖入了他的生活,帶來了與眾不同與五光十色。
——在我的世界裡,隻有你是真實的。
很快,就有醫生來給霍執炬進行檢查了。一方麵他昏睡了太長時間,身體多少有些吃不消;另外一方麵,他還牽製著宛如不定時炸-彈的迷獸,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白音在配合離開後,就直奔了霍執炬堂哥的辦公室。
霍執炬的堂兄叫霍湯,並沒有跟著家族裡的男孩取中間名“執”,隻是取了爸媽兩邊的姓。
霍湯如今也成為了霍執炬的後勤保障之一,在這個重要的地方,得到了一間不算大、但很舒適的小辦公室。除了分析霍執炬的心理以外,平日裡的隊員們有什麼心理問題,也愛來和他聊一聊。因為霍湯身上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親和力,毫無疑問的,這當然也是異能的作用。
霍湯的異能不算強,但效果就是讓人更容易和他敞開心扉,是個很利於他職業發展的能力。
霍湯比霍執炬大不少,和霍執炬熟悉起來,就是因為霍執炬出國時,他剛好也在國外進行心理學方麵的深造,碩博連讀。他一開始接近霍執炬,隻是因為霍執炬就像是一個心理學上的寶藏病例,隻是隨之一次次的深入了解,才漸漸培養出了真情實感,以及義憤填膺。
為了讓霍執炬能稍微開心一點,霍湯的畢業論文寫的就是霍執炬那個渣爹的行為心理學,分析他為什麼那麼熱衷於當一個渣男。
霍執炬對此沒什麼想法,隻是更加配合了一些與霍湯的心理治療。
不過,霍執炬在霍湯這裡,其實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說白音,明明隻是小時候一段不算長的相處,但霍執炬卻把當時的每一分一秒都印在了腦海裡,複述起來總能精準地宛如影視劇回放,百說不厭,欣喜異常。
當然,霍執炬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也是真的幻想過一個一直陪在他身邊的白雲的。就像是他的幻想朋友。
霍湯長歎,誰能想到呢,這個朋友竟然是真實存在的,根本不是什麼幻想。霍湯第一千零一次地在心裡怒罵,他的伯父可真特麼不是個東西。
霍父不做人的事例有很多,而這甚至隻是其中不太重要的一部分。
趕在白音來之前,霍湯收到了堂弟的微信:【音音要是想看我這次三個世界的心理分析,那你就給他。】
霍湯:【???你瘋了?你知道我在裡麵都寫了什麼嗎?】
霍執炬:【我猜得到。】
之前霍執炬其實還是有些舉棋不定的,不知道該不該讓白音看。但自從白音那個主動撲上來的擁抱之後,霍執炬莫名有了信心,他想要放手一搏。
霍湯剛放下手機,白音就到了。霍執炬預料得沒有錯,白音就是想來問霍執炬那三個世界的心理分析的。他不知道這屬不屬於保密的部分,隻是很想知道霍執炬是否還好,有沒有什麼是他能夠為霍執炬做的。
霍湯和白音聊了沒幾句就看出來了,瑪德,白音要是對霍執炬沒有意思,那他這個心理醫生就不用當了。
他之前真的白為這倆擔心了。
“理論上來說,我是不應該隨隨便便把病人的情況說給你聽的。”
白音深諳國人說話的藝術,一聽霍醫生這麼說,眼睛都亮了,因為這種句式的開頭,後半句往往要跟著一個“但是”。
“但是呢,我的病人,也就是我堂弟霍執炬,特意和我說過,如果是你來問的話,那他是不介意的。而且,我個人也覺得你會對霍執炬的病情恢複起到極大的恢複作用。”最重要的是,病人家屬在配合治療時,是有一定知情權的。
“我一定幫忙!”能幫的要幫,不能幫的……白音也會想辦法幫到
白音順便還說了一下自己在幻境裡的經曆,想要幫霍醫生更多角度地來分析霍執炬的內心想法。
霍湯本來還想著,霍執炬還有什麼小心思是我不知道的?
等聽完白音的經曆,霍湯隻剩下了“好家夥,還真有我不知道的”的想法。
霍執炬挺會玩啊。
“他一直讓你弟弟當主角……”霍湯都不知道該怎麼替自己的堂弟圓。這很顯然是霍執炬和白樂不對付,在內心世界裡,一直覺得白樂是個小傻逼。還是一個迫不及待希望對方能夠去談戀愛,早點成家立業、離開哥哥的小傻逼。
“是因為小執覺得,樂樂有他所有沒有的東西嗎?”白音也有一套自己的理解。
“嗯?”霍湯都傻眼了,“怎麼說?”
“樂樂和小執小時候都生了病,是一個班的同學,起點相似,但過程卻不一樣,結局也不一樣。”白樂身邊有父母和哥哥,都很關心他,愛護他,而且,樂樂很快就“好了”,可以轉學離開,去上正常的學校。可霍執炬卻什麼都沒有,病情還加重了。從霍執炬的角度來說,白樂這可不就是主角待遇嘛,而他就是那個可憐的對照組。
霍湯若有所思:“這麼理解,也不是不行。”甚至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可霍湯莫名還是覺得,霍執炬會安排白樂當主角,是更想把他排除在這個家之外。
咳,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還是霍執炬在小世界裡分成了兩個自己,一個負責和白音談戀愛,一個負責……在腦海裡幫助白音,也就是那個係統。
這其實也就能看出來,兩個霍執炬代表了他的正反兩種想法。
一方麵,霍執炬真的很想、很想和白音談戀愛,但是另一方麵,他又在奇怪白音為什麼能夠喜歡他。他是真的覺得自己沒什麼值得被白音喜歡的地方,隻能不斷地給自己尋找理由。類似於白音被“係統”下了攻略的命令啦,又或者什麼百分百命定契合之類的,總之,就不可能是白音單純喜歡他這個人。
也就是萬變不離其宗的霍執炬的老問題——他覺得他不配。
在霍執炬心裡,白音是那麼好,他值得全世界最美好的一切,但在這些最美好的事物裡,卻並不包括霍執炬他自己。了,因為這種句式的開頭,後半句往往要跟著一個“但是”。
“但是呢,我的病人,也就是我堂弟霍執炬,特意和我說過,如果是你來問的話,那他是不介意的。而且,我個人也覺得你會對霍執炬的病情恢複起到極大的恢複作用。”最重要的是,病人家屬在配合治療時,是有一定知情權的。
“我一定幫忙!”能幫的要幫,不能幫的……白音也會想辦法幫到
白音順便還說了一下自己在幻境裡的經曆,想要幫霍醫生更多角度地來分析霍執炬的內心想法。
霍湯本來還想著,霍執炬還有什麼小心思是我不知道的?
等聽完白音的經曆,霍湯隻剩下了“好家夥,還真有我不知道的”的想法。
霍執炬挺會玩啊。
“他一直讓你弟弟當主角……”霍湯都不知道該怎麼替自己的堂弟圓。這很顯然是霍執炬和白樂不對付,在內心世界裡,一直覺得白樂是個小傻逼。還是一個迫不及待希望對方能夠去談戀愛,早點成家立業、離開哥哥的小傻逼。
“是因為小執覺得,樂樂有他所有沒有的東西嗎?”白音也有一套自己的理解。
“嗯?”霍湯都傻眼了,“怎麼說?”
“樂樂和小執小時候都生了病,是一個班的同學,起點相似,但過程卻不一樣,結局也不一樣。”白樂身邊有父母和哥哥,都很關心他,愛護他,而且,樂樂很快就“好了”,可以轉學離開,去上正常的學校。可霍執炬卻什麼都沒有,病情還加重了。從霍執炬的角度來說,白樂這可不就是主角待遇嘛,而他就是那個可憐的對照組。
霍湯若有所思:“這麼理解,也不是不行。”甚至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可霍湯莫名還是覺得,霍執炬會安排白樂當主角,是更想把他排除在這個家之外。
咳,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還是霍執炬在小世界裡分成了兩個自己,一個負責和白音談戀愛,一個負責……在腦海裡幫助白音,也就是那個係統。
這其實也就能看出來,兩個霍執炬代表了他的正反兩種想法。
一方麵,霍執炬真的很想、很想和白音談戀愛,但是另一方麵,他又在奇怪白音為什麼能夠喜歡他。他是真的覺得自己沒什麼值得被白音喜歡的地方,隻能不斷地給自己尋找理由。類似於白音被“係統”下了攻略的命令啦,又或者什麼百分百命定契合之類的,總之,就不可能是白音單純喜歡他這個人。
也就是萬變不離其宗的霍執炬的老問題——他覺得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