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執炬從興趣班把白音領回家的路上,白音一直都沉浸在“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叫家長”的概念裡無法自拔。既羞愧又恍惚,還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可置信。
反倒是霍執炬覺得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不就是被叫家長嗎?他願意給白音來和老師對線一輩子。在霍執炬眼裡,無論白音做了什麼都超可愛的。霍執炬活像個妖妃,開始進獻讒言:“如果真的很難受,那這個興趣班咱們就彆上了。學習異能又不是隻有一條路,請家教上課也是一樣的。你想在課上說什麼就說什麼,誰也管不了你。”
白音:“???”倒、倒也不必如此。
一般人聽了霍執炬這話,大概還會琢磨一下他是不是在說反話,陰陽怪氣什麼的。但以白音對霍執炬的了解,霍執炬一看就真的是這麼想的。非常的法外狂徒。
白音不得不緊跟著說了一句:“以後樂樂結婚有了孩子,一定不能交給你單獨待。”
白樂也是個熱衷於在道德邊緣大鵬展翅的奇男子,如果再加上一個底線非常薄弱的霍執炬,那這孩子以後還怎麼管?
嗯,雖然白樂現在連戀愛對象都八字還沒一撇呢,但他哥白音已經開始操心起未來給弟弟帶孩子時的種種問題了。他連孩子的學區房都尋摸好了。還是那句話,他們兄弟父母早逝,弟弟白樂生命裡缺失的很多角色,哥哥白音都不自覺地想要去補上。
霍執炬還煞有介事的跟著點了點頭,看上去非常讚同白音的話:“我們必須得一直在一起。”
白音:“……”你的理解能力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所以,你和趙布的妹妹說了什麼?”霍執炬對這個真的挺好奇的,一方麵是感慨趙布妹妹簡直社交悍匪,另外一方麵又很想和悍匪學習一下,他也想擁有和白音說不完的話。
“也沒說什麼吧。”白音努力回憶,實在是想不起來他們都聊了什麼有營養的東西。
白音上課說話這個事,其實與話題無關,重點在於趙妹妹的親和力。她覺醒的異能就是親和力方向的,倒沒有達到“人人都愛我”的程度,她也沒那麼大的力量,隻是會讓彆人對她的初始感官好一點,在她開口後,不知不覺就會受她帶動,聊起天來。
怎麼說呢,還蠻符合這個年齡段小孩子會有的想象力。尤其是那種家庭幸福,本能地覺得這個世界充滿善意,每個人都會喜歡她的小孩。
有趙妹妹這種類似能力的青少年,還不在少數,而興趣班存在的意義,就是幫助他們在異能覺醒之初,得到及時地糾正,把能力開發在更適合他們的方向。不是說這種讓彆人喜歡自己的能力就沒有用,隻是說它並不適合所有人。
之前就說過的,流星給當初的許願者們一鍵開發了最適合他們的異能,而後麵自然覺醒的高精神力者,則需要自己去尋找方向。
這個方向不太好把握,因為就像有些人天生就比彆人更適合運動一樣,每個人在異能裡,也分擅長和不擅長的領域。但是偏偏容易覺醒異能的年齡,是在各方麵都還不成熟的青少年階段。想得不全麵,又容易走極端。
而普遍來說,親和力這方麵的異能,是比較難以拓展的,可以說它不適合大部分人。
趙布的妹妹讓老師如此發愁,就是因為老師希望她能早日斬斷“孽緣”,重回正道,開發、規劃出更有就業前景的異能。可趙妹妹也稱得上是一身反骨,小小年紀就很有主意,她是真的很喜歡她現在這個能力,不是為了讓大家都喜歡她,而是她天生就敏銳地擁有一種信息處理方麵的直覺,她堅信自己能夠在這方麵走下去。
白音說實話,也是有點相信找妹妹的靈性的。
因為彆看她和白音聊了很多廢話,但她已經知道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好比白音最近正在發愁叔叔寶石的事。
弟弟白樂的話也不無道理,點醒了白音有可能寶石會被盜的意識。
白音把叔叔寶石放進衣冠塚的時候,根本沒有考慮那麼多,他隻是覺得比起陪在自己身邊,叔叔肯定更想陪在他自己的哥哥身邊。於是,白音就順應了叔叔的想法,放下了兩枚寶石。不過,樂樂說得對,哪怕那寶石並沒有什麼異能,可還是會有居心叵測的人不信邪。
為了叔叔和父母的清淨安寧,白音就一直在發愁這件事。把叔叔的棺槨重新打開,總感覺不太好,可不打開,那他該怎麼保護叔叔寶石呢?
趙妹妹在罰站的時候,給了白音一個非常有建設性的意見:“你們為什麼不找一個有保護能力的異能者呢?”在不需要重新開棺的前提下,就可以保護好叔叔寶石。用保護、防禦類的異能還有個好處,就是它們不隻可以防止物理盜墓,還能防一些隔空取物類的盜竊類異能。
這個千奇百怪的異能世界,真的極大地方便了大家的生活。
不得不說,趙妹妹在親和力方麵是真的有兩把刷子,哪怕沒有異能加持,在這種話題麵前,白音也不可能不敗下陣來。
而白音之所以會被老師叫家長(老公),不隻是因為他在課堂上說了話,主要還是因為他在和趙妹妹一起被罰站出去的時候,還在說話。他們當時在討論的就是這個事。
既然有了解決辦法,接下來就是去尋找最為適合且強大的異能者。
白音最先想到的就是小道長去甚,這個暑假過去之後,他就要正式成為雍畿第一異能幼兒園中班的小朋友了。據說最近吃得有點肉乎乎的,讓每次帶他去體檢的吳大師都非常發愁,因為醫生總會建議他,家長不能溺愛,得控製孩子體重了。天知道他真的有很努力地想要規勸他太師叔祖。
白音打過去電話的時候,去甚小道長正在吃芝士蛋糕,吳為子像個唐僧一樣,正在他耳邊反複念叨,注意控糖,注意控糖。一陣鬨騰過後,去甚小道長才終於有空對白音說,他防禦類的術法學得不好,其實一直是有些偏科的。
他倒是能給叔叔的墓起個防禦陣法,但效果不太好說,畢竟最近有能力的異能者越來越多了。
不過,去甚小道長還挺會看風水的,尤其是墓地風水。他當下就給白音表演了一番,以白音父母的墓地舉例。
白音本來想說,我父母葬在公墓,要是有問題,那豈不是一整個市都要有問題了?
結果,白音的話還沒出口,小道長那邊已經麵色一緊,連掐算的手都不自覺地快了起來,還反複了好幾次,才終於得出了結論:“你父母的墓被人做過手腳,就在近期,一兩年內吧。”如果不是白音有正確選擇的異能,怕是早就涼了。
白音:“!!!”
霍執炬第一時間插話進來:“事情能解決嗎?花多少錢我們都可以。”
“不用花錢。”小道長道袍一揮,表示能被他這麼容易看出來的改動,那就根本不叫事。對方要麼是學藝不精,要麼就根本不是道之一途的,更大的概率是覺醒了奇奇怪怪的相關異能。這種不成氣候的東西,在本土玄學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小道長當下就給遠程解決了,大概前後都沒花費他一個蛋糕的時間吧,全程都看上去輕鬆極了。他還能有空閒順便表示:“動手腳的人很快就會遭到反噬,不用擔心。”
白音:“……”他隻想知道為什麼會有人要動他父母的墓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去甚小道長聳聳肩,表達了自己的愛莫能助。畢竟這個世界上的神經病可是很多的,他實在是理解不了神經病的世界。
去甚能做的,隻有讓白音父母、和叔叔的墓,以後不再遇到這種被改風水的傻逼事。
最後,吳為子還和小道長一起積極建議,讓白音暫時先把小道長當一個“備胎”,如果能找到防禦力比他好的,那就請對方,如果找不到,那小道長再擼袖子上。
霍執炬之前得到過一個防禦類的信物,但那個需要人來念“你相信光嗎”,這是很重要的製約條件,不太適用在白音這件事上。而他也就僅僅知道這一個防禦類異能者,不過,沒有關係,他有錢,他相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老大趙布在聽妹妹回家說了這件事後,也加入了幫忙搖人的行列。他如今的工作,就注定了他會更方便找人一點。但白音必須答應他,上課不能再和他妹妹說話了!
白音:“……”我就說了那一次,呃,兩次,真的。
然後,白音的這個暑假,就在全息遊戲、異能興趣班和終於到來的夏季奧運會中度過了,中間還穿插了導師讓他提前進入實驗室展開的各種研究,可以說是充實得有些過了頭。
全息競技成為了那一年夏季奧運會的壓軸大賽,受到了全世界的矚目,比賽采用的是類似於足球、籃球的賽程,貫穿了整個奧運會的始末。白音作為白樂隊長的家屬,得到了全套C國全息競技隊比賽的門票,家屬席,最好的觀看位。
而就在白樂即將上場的第一場小組賽之前,白音在手機上刷到了霍天強被捕的消息。
與霍天強一起落網的,還有那些算計了霍執炬的資本。白音沒有想到會這麼快,霍執炬……也沒有想到,不過他很快就找人打聽到了始末。
事情的起因還是霍天強自己作死,為了讓大兒子消氣,他不僅和那些幕後黑手主動割席,還在稅務局帶著警察上門查賬時,對警方表示想轉做汙點證人,看能不能通過舉報彆人來減輕自己的刑罰,他知道那些人不少事。
到底減沒減刑,霍執炬也不知道,他隻知道,霍天強的這個做法,徹底惹怒了資本方。
而那邊都是心狠手辣的主,不可能乾瞪眼讓霍天強出賣。他們當初既然能想到把霍執炬關進精神病院的計劃,自然也有膽子雇傭異能殺手,想要鋌而走險殺了當時其實已經處在保護之下的霍天強。
麵對對方這種突然失智,主動送把柄人頭的行為,白音一開始還挺費解的。直至在看到人員名單裡竟然有他叔叔家族的人後,白音才好像一下子悟到了什麼。
“小道長說的反噬,不會就是這個吧?”白音對霍執炬道。
霍執炬點點頭:“無心插柳。”他們該好好謝謝小道長的。
殺手铩羽而歸,特彆行動隊的嚴隊也不是吃素的。他不僅在鬥智鬥勇中破壞了對方一次又一次的計劃,還最終順著線把所有人都給一網打儘了,哪怕你是外國人呢,在C國犯法就要接受C國法律的製裁。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在這個法治社會,哪怕有了異能,也不代表就可以為所欲為、無法無天,總會有人站出來維護正義、穩定來之不易的和平。
這一切都是發生在保密範圍內的事,白音和大眾一樣,都隻在熱搜上看到了最終的結果。霍執炬雖然和特殊部門有合作,可對於這種保密行動,也就隻是聽到了一點風聲。但總之結果是好的,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