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裝出副老實的模樣,憨笑地看著徐寧玉:“小玉,我們是不是最好的朋友?”
徐寧玉不明白他想做什麼,總感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眼神閃了閃,有些遲疑:“是、吧?”
李磊頓時激動了,興奮地向徐寧玉宣告:“當然是啦,我們是第一好的朋友!可是我想和你比好朋友還要好!”
“什麼意思?”徐寧玉一臉懵,他直覺李磊接下來要做的絕不是什麼好事情。
就見李磊從兜
裡掏出一個用舊本子疊得紙包,打開來,裡麵是根斷了的盤香。盤香有點像蚊香,也是一圈圈卷成一團,但是要細得多,點在屋裡能發出香味,可以除異味。
李磊掏出火柴把香給點燃了,又撿了根木棍兒,把一頭劈開一點,盤香夾在上麵,將木棍的另一頭插在了泥土地上。
“小玉,我們來結拜吧!”李磊情緒激昂,“跪在這個香前麵就行了。我年紀大,我是大哥,你是小弟,我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打住?”徐寧玉臉都黑透了,一抬手製止了李磊,“你怎麼想起來弄這個的?”
“沒怎麼。”李磊難得有些忸怩:“……班裡人說你不是我親弟,我就跟人家說了,我們是結拜兄弟,比親兄弟還親。小玉,你就跟我結拜吧,結拜兄弟就能同生共死了,以後臟活累活我來乾,有福你享!”
李磊一臉正氣,徐寧玉生無可戀。他忽然深刻地懷疑,跟這樣一個傻家夥做好朋友,自己的腦子會不會也被帶傻?
“不要!”
李磊一僵,眼巴巴地看著徐寧玉:“這地上都是草,跪不臟衣服的。不然我把我外麵衣服脫下來給你墊著?很快就拜完了。”
雖然他的眼神很可憐,徐寧玉還是殘酷地拒絕了:“我才不要,這是封建迷信!你隻管和彆人說我們結拜了,我不拆你台。”他瞥了李磊一眼,忍不住加了句:“以後少跟評書學,那都是編出來的故事。”
“知道啦。”李磊有點小失望。雖然小玉同意了跟自己做結拜兄弟,可沒有跪拜黃天後土,他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這樣老天爺一定不會保佑他們的。他不舍地望了地上的盤香一眼,試圖再挽救一下:“不然我們就拜一下?”
“回去了。”徐寧玉毅然轉身。
好吧好吧,不能要求那麼高,不然小玉生氣了,不讓說他們是結拜兄弟了可怎麼辦。李磊趕緊把地上的香撿起來,弄滅了重新裝兜裡。回去還給他奶,還能繼續用呢。
到家後,徐建兵看徐寧玉一臉嚴肅地回來了,有些奇怪地看向李磊:“你們不是出去玩了嗎,怎麼小玉好像不太高興?”
李磊撓撓頭:“我想跟小玉燒香結義,他不願意跪拜老天爺,還不高興了。”
“我沒有不高興。”徐寧玉很想保持沉默。這家夥竟然能把這麼羞恥地事毫無負擔地說口,真是讓人不想佩服都不行。
徐建兵就哈哈大笑:“小玉肯定是不好意思了。沒事,李磊今天中午留在這吃飯,小玉過生日,家裡買的菜多。”
“不了,謝謝叔叔,我家肯定也快做好了,我回家去吃。”李磊已經聞到了廚房裡傳來的濃濃雞湯味,偷偷咽了咽口水。但他可不想小玉的家人以為他跟小玉當朋友就是為了來蹭吃蹭喝的,還是
堅定地拒絕了。小玉請他吃東西,因為他們是好朋友,他跟小玉的家裡人又沒關係。
“我下午還去撿雞蛋,晚上再來找你玩。”李磊朝徐寧玉揮揮手。
徐建兵挺喜歡這樣踏實肯乾的孩子,等他走了,又忍不住誇了句:“這孩子還挺懂事。”
“嗯,磊磊哥是挺好的。”徐寧玉當然不會說李磊的壞話,隻是心裡有點一言難儘,默默地想:如果爸爸你知道他剛剛想做什麼,你就不會這麼誇他了。
一無所知的徐建兵忽然想起什麼,跟兒子表功道:“剛剛爸爸去隊裡工友家問了,他親戚買的不是現房,是人家還在蓋的房子,說能便宜。那新樓房就蓋在縣城實驗中學旁邊,等下個星期天我們一起去看看。”
“這就有消息啦。”徐寧玉很驚喜,把剛剛在李磊那兒受到的驚嚇完全拋到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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