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弟子手忙腳亂過去給薛漏月撒藥止血。
十一抹了把唇邊的血跡,他沒有時間了,踢開幾個攻上來的弟子,回身抱起白水蘇,才腳踏屋簷飛走。
……
白水蘇還沒回過神來,剛剛的打鬥給她的衝擊過大,此時隻能被十一抱著悶頭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她才回神,外麵風雪太大,
白水蘇被悶在十一懷裡看不到路,她隻能感覺他的速度極快,不由得有些擔心,輕聲開口,“十一,你還好麼?”
沒有人應她,隻是趕路的速度似乎漸漸慢了下來。
白水蘇心底的擔憂更甚,還夾雜著幾分心慌,“十一,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剛剛你被他打傷了,我幫你看看傷口……”
她又接連說了一些話,都沒有回應,這下子白水蘇是真的慌了。
“十一,你放我下來……”她掙紮著
想要下來。
稍一用力,抱著她的手臂就支撐不住,踉蹌了一下,卻還是堅持著穩穩的將她放到雪地上,整個人才轟然倒地。
白水蘇愣愣的坐在雪地裡,十一倒下時砸起的雪花飛濺,沾了兩朵在她臉上,冰冰涼涼的,直透心底。
她看著十一唇色青白,眼眶烏青,黑眸渙散無神,有絲絲縷縷的血跡從他的眼睛、鼻孔、嘴角流了下來……明顯是毒入肺腑。
她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伸手去摸索著他的臉頰,乾澀的嗓子有些疼,語無倫次的顫聲道:“你中毒了?怎麼會……剛剛還好好的……”
十一急促的喘息著,薛漏月那密密麻麻的月影針怎麼可能全部擋的掉?最後還是沒入了幾枚在他身體裡,細如牛毛的針隨著運功已經刺進了心臟,此時一陣陣發疼,毒素也已遍布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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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剛就已經看不清路了,隻知道悶頭飛走,離那裡越遠越好,不要讓她被找到,卻不知道自己走的方向跟出口背離,現在幾乎是走到了雪穀另一邊的儘頭。
這裡是雪山之巔,他們身後就是雪壁斷崖。雪崖下麵,雪霧繚繞,深不見底。+;;;.
十一卻看不見,他隻以為自己已將她送到雪穀出口,艱難的道:“小姐,我大概,不能送你去鬼醫那裡了……你出了雪穀往東走,我已為你安排好馬車……”
白水蘇捂住唇哭都哭不出來,她根本不敢告訴他,他們走錯路了,沒有到雪穀出口……
“我幫你把針吸出來,我要你跟我一起走……”白水蘇抽噎著,雙手顫抖解開他的衣服,她一眼便看到他從胸膛上一直到小腹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除了一些陳年舊傷,還有二三十個明顯是新愈合的劍傷,貫穿了皮肉,翻起猙獰的疤痕……
這應該就是他前段時間退出殺手閣換來的……她顫抖著手摸上去,那時候該有多疼,又流了多少血?
“沒用的,就算針被吸出來,毒液已經深入肺腑了……”十一倒是冷靜,仿佛要死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樣。
他隻是擔心白水蘇,緩了會兒氣息,費力的道:“小姐,你快走,薛漏月即便不死,也被我重傷,一時半會兒追不上你的……”
白水蘇卻聽不進去,隻覺得撕心裂肺的痛。
她終於意識到了一個事實——+;;;.
他要死了。
“十一……嗚嗚嗚十一……怎麼辦……我救不了你……我救不了……”白水蘇哭得不能自抑,她從未這樣慌張過。其他人受傷的時候她再怎麼難過,還是知道該用什麼藥;但是現在,她慌的手足無措,隻有眼淚。
這個男人似乎永遠也不用她擔心,他沉默寡言,冰冷可靠。
他從一見麵開始,就在幫她、保護她。
每次隻要她遇到危險,仿佛隻要叫一聲他的名字,他就能立刻出現……
可是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嗚嗚十一,你不要死,不要死……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
“小姐……”十一慌張的費力抬手摸索著想要給她擦眼淚,他此時說話斷斷續續,已經吐字艱難,“不關你的事……能為你死去……已經比我原定的命運,幸福太多了……”
他原本就隻是殺人的武器,與行走的屍體又有什麼分彆?是她讓他感受到了,什麼是溫度,什麼是……愛……
白水蘇哭著搖頭已經說不出話了,她隻是握住他摸索的手緊緊貼在臉邊,眼淚無聲無息滑落。
十一意識漸漸渙散,他明明應該覺得寒冷的,可手心感受到她眼淚的熱意,卻隻覺得心都是滾燙的。
他張了張嘴,一字一句,發啞的聲音幾乎聽不
見,“……蘇蘇,遇到你,才是我一生的幸運……”
他終於叫了一次她的名字。
然後被她握住的手倏然垂落,打碎雪花,濺起一片雪霧。
作者有話要說:我上次因為自己寫的虐哭還是寫蘇星沉死的時候掉了兩滴淚,為十一哭泣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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