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狂忙完教務回到臥房,目光不經意間落到一邊案格上的小藥袋,上麵青葉紫花的水蘇草依舊色澤靚麗。
他緩緩拿過摩挲,這還是上次從那個小丫頭那裡順手拿的,他也就丟在臥房裡差點忘了。
想到已經過了兩日,也不知道那人好轉了沒有。
蕭清狂收好藥袋,衣袂飄飛,轉身往白水蘇的房間走去。
白水蘇正百無聊賴,估摸著蕭清狂就是再怎麼忙,看到藥袋也應該想起她了吧。
果不其然,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蕭清狂緩步走了進來。她趕緊在小白的幫助下裝作昏睡了的模樣,不然要想騙過蕭清狂可不容易。
蕭清狂撥開紗幔,便看到白水蘇身著白色裡衣,雪白小臉帶著幾分紅潤,整個人陷在軟被裡。
他問了外麵的丫鬟,白水蘇這兩日都沒醒過來,藥跟粥都是她們喂進去的。如果再不醒的話,還得把鬼醫叫來再看看。
白水蘇呼吸清淺平穩,蕭清狂坐在床邊,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想到上次這家夥張牙舞爪的模樣,現下乖乖巧巧,還挺可愛。
就是太瘦了,臉捏起來都沒啥肉,得養肥。
蕭清狂還在咂摸著,突然正對上一雙烏黑圓亮的眼珠。
白水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
他愣了愣,這雙眼睛澄澈而漂亮,大概是把天上最亮的那顆星給偷了進去。
他不自覺放輕了聲音,慵懶的嗓音帶笑,“你醒了?”
白水蘇有些懵懵懂懂,她烏黑的眼珠水汪汪的,伸手捏著他半片衣角,輕聲開口,“爹爹……”
軟糯的嗓音讓人心憐,隻不過蕭清狂臉黑了——他跟白群峰長得像麼?再說他比白群峰那老頭子年輕多了。
他眯了眯眼,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眸色玩味,“你叫我什麼?”
白水蘇有些被他嚇到了,怯怯的看著他,白嫩的臉頰微鼓,又輕聲叫了一遍,“……爹爹,你怎麼了?不認識蘇蘇了麼……”
她軟軟糯糯的嗓音微微帶著撒嬌,黑眸純摯的不像個成年人,那裡麵的不諳世事宛如幼子。
蕭清狂黑眸一沉,內心似有所覺,他突然直起身沉聲道:“來人,把鬼醫叫來。”
……
鬼醫過來給白水蘇細致檢查了一遍,才出門來見蕭清狂。
蕭清狂摩挲著手上的扳指,淡淡的道:“她怎麼回事?”
“身體倒是恢複的很好,也沒有什麼毒發的症狀。隻不過她從萬丈高崖上落了下來,傷到了腦袋,現在看來似乎是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心智回到了孩童時代。”
蕭清狂點了點頭,他原本就有所猜測,隻不過……“她為何將我認作她的父親?”
“教主是她醒來第一個見到的人,大概在她心裡,這也是最重要的人,自然也就自動帶入了父親的角色。”
蕭清狂一愣,心裡倒是有些說不出的奇特——明明是他殺了她的父親,這下她失憶,竟然將他當作了她爹?
怪異倒也有趣。
不過既然白水蘇沒事,他揮揮手讓鬼醫下去,自己進屋時,白水蘇烏溜溜的眼珠還在亂轉,見著他不自覺手忙腳亂爬起來,伸長了手要他抱,“爹爹!”
蕭清狂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抬手扯了扯她的臉頰,懶懶的道:“我可沒有給人當爹的特殊癖好,叫哥哥。”
白水蘇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要換個稱呼,不過她此時異常乖巧,聽話的點了點頭,但她被扯著臉頰,說不清話,隻能囫圇開口,“鍋鍋……”
蕭清狂“噗嗤”一下被她逗笑了,總覺得有了這丫頭,生活大概不會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