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女孩子,多是沉浸在童話故事的幻想之中。她想象著雪地靴是水晶鞋,會有王子愛上她,帶她離開那個冰冷的家。但等到雪地靴穿爛了,王子也沒來。她也放棄了那種不切實際的想法,認命地過著自己慘淡的人生。
儘管人生慘淡,蘇秋子對生活的向往卻很積極樂觀。她認真學習,努力生活,總想著靠著自己的努力,將不會寄人籬下。她會有屬於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她不需要王子,就能頑強地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下去。
雪下了一夜,第二天起床時,外麵都覆蓋了一層積雪。何遇已經去上班了,臥室一室的狼藉,昭示著兩人昨日的瘋狂。
看著撕裂的內衣,內衣很貴,蘇秋子心疼的同時回想起昨晚的種種,臉頰一燙,趕緊起床。
昨晚的事情對蘇秋子造成的後果就是腰酸腿軟,她剛進辦公室,謝佳穀看了她一眼,問道:“你熬夜搬磚了?”
蘇秋子臉一紅,怕被看出來,尷尬一笑,打起精神,挺直脊背道:“沒有,有點失眠。”
謝佳穀雖然年紀比她大,但未婚。聽她這麼說,也不疑有他。椅子一轉,靠在她身邊,邊吃堅果邊跟她八卦道:“今早上蔡佳羽剛來就被老曹叫去了。”
嗓子有些啞,蘇秋子倒了杯水,她喝了一口後,疑惑道:“又叫去了?”
“挨訓吧。”謝佳穀說完,也覺得奇怪,道:“但陳銘說昨天節目錄製得挺不錯的啊。”
兩人說話間,曹亭平辦公室的門開了,蔡佳羽從裡麵走了出來。她一出來,謝佳穀椅子靈巧一轉,視線已經離開。蘇秋子沒有轉開,她衝著蔡佳羽笑了笑,保持著同事之間基本的禮貌。
蔡佳羽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睛裡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低頭走進了辦公室。
蘇秋子回過頭來,拿了這幾天的資料來看,心裡卻犯了嘀咕。曹亭平確實是個很傳統很嚴厲的製片人,但也不至於犯點小錯誤就一直批評蔡佳羽。她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也想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索性就沒再想。
時間到了十二月月底,電視台的元旦晚會編排進行得如火如荼。一個衛視元旦晚會的收視率,也代表了這個衛視的實力。而且元旦大小算個年,比起春節要轉播央視春晚,元旦晚會的發揮空間大,也能拉到不少廣告讚助。台裡領導十分重視,上班時間大家沒有工作的時候,都在電視台的禮堂裡泡著,等著搭一把手。
夏城電視台是省台,實力不俗,在國內衛視裡,收視率也是排名前三。每年元旦晚會都會請來很多藝人,但是藝人很少彩排,偌大的舞台上舞蹈演員演著舞蹈。偶爾需要歌手去站位,下麵的工作人員就派上用場,一會兒你裝這個女明星,一會兒他裝那個男歌星,蘇秋子上去裝了一次宣傳民俗文化的女演員。
第一次接觸這種晚會,蘇秋子覺得挺有意思的,也有挺多學習的地方。晚會要在12月30號錄製,最近彩排都會彩排到很晚。蘇秋子下班也沒事,她準備在這裡待到彩排結束。
然而她扮演女演員結束,剛從台上下來,就接到了宋伊筠的電話。
蘇秋子和何遇結婚後,就成了宋伊筠嘴裡狼子野心,陰狠狡詐,忘恩負義,淫、蕩無恥的女人。婚後她就再也沒有回過蘇家,當時何遇在蘇璦的生日宴上拒絕了父親,轉而求婚於她,讓蘇璦在夏城名媛圈子裡顏麵儘失,蘇璦要是見了她,恨不得對她剝皮剔骨,她知道回去也沒什麼好果子吃。而且她本來早晚都要逃離那個地方的,她現在提前逃離,沒必要再回去。
她不回去,父親不管,宋伊筠母女也眼不見心不煩。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打了電話過來。
蘇秋子一開始沒接,後來父親的電話打了過來,蘇秋子心想今天她要是不接,那肯定沒完沒了,於是走出禮堂接了電話。
“你這傍上了何家,翅膀硬了,連我的電話都敢不接了是吧?”宋伊筠尖酸刻薄的聲音在電話那端響起。
“剛才在忙工作。”蘇秋子不卑不亢地說道。
“工作就可以不接長輩電話?我沒教過你禮貌嗎?”宋伊筠聲音漸大。蘇秋子現在果然是翅膀硬了,以前她的電話不但不敢不接,還要語氣卑微得跟她講話。現在聽她這語氣,宋伊筠已經起了一層怒氣。
“抱歉啊阿姨。”蘇秋子道了歉,不想和她再扯皮下去,遂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宋伊筠似乎還未平息怒火,又指點了蘇秋子兩句,蘇秋子安靜地聽著,等到最後,她才說了打電話的目的。
“明天晚上六點,你和何遇來蘇家吃飯。”
“不了。”蘇秋子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拒絕完後,怕宋伊筠又和她沒完沒了,她道:“何遇最近太忙了,估計沒時間過去。”
電話那端,宋伊筠冷哼一聲,道:“何遇有時間,他已經答應了。”
蘇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