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教堂廣場逛到夕陽落山,吃過晚餐後,何遇帶著她去了基督城的小酒吧。這裡的酒吧與國內的不同,爵士樂和各色美食極具時代氣息。
在酒吧待到晚上八點,蘇秋子和何遇回了家。她明天就要回國了,她要早點回家收拾行李。這次是她自己離開,何遇要在基督城待到八月份,兩人要異地分居一個月。
酒吧就在他們家所在的小鎮上,兩人邊走邊聊著回了家。何家的獨棟彆墅帶了院子,進了院子後,蘇秋子跑去開門。門一開,房間內的暖風吹了出來,蘇秋子推門要進去時,卻發現何遇沒有跟上來。蘇秋子回眸,眼角飄過一枚碎雪,落在了她的鼻尖上融化了。
她眼睫一顫,院子裡何遇站在那裡,他穿著黑色的大衣,身材高大修長,冷白色的皮膚在月色下十分清透。他雙手插在大衣裡,置身於飄舞的雪花之中,側眸看向她,唇角淺淺地勾起,沉聲道:“下雪了。”
基督城一年會下一至兩次雪,現在是最為寒冷的七月,天空的雪花安靜地飄落,鋪灑在了光潔濕潤的地麵上。
又一粒雪花落在了她的額頭上,冰冰涼涼的,蘇秋子抬頭看了看天空,她腦海中關於雪的記憶還是上次和何遇在滑雪場滑雪。
她說以後關於雪的記憶裡會有何遇,她說到做到,蘇秋子回身看著他,對他道:“下雪的時候我就會記得你。”
他今晚在酒吧裡喝了些酒,往日的清冷自持稍微有些放縱開來。他側眸看著她,墨黑的雙眸蓄著光,看了她半晌。他站直身體,淺笑道:“那你可要永遠記住了。”
不遠處,下雪的小鎮響起了悠揚的音樂聲。何遇循著聲音看了一眼,他回過頭,眉宇間浮著一層溫柔,問:“會跳舞麼?”
心口一燙,蘇秋子隨著他笑起來,點頭說:“會,但隻會一點。”
何遇笑著伸出了手,她走過風雪,站在了他的身邊,將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上。
像彈致愛麗絲一樣,蘇秋子對舞蹈也確實隻會一點,她隻在蘇家的宴會上看彆人跳過,然後自己鑽研的舞步,上不得台麵。
她被何遇抱在了懷裡,舞步有些亂,耳邊有雪花落下融化,伴隨著男人的低聲指點。蘇秋子耳根發熱,她微低頭看著腳下,動作有些笨拙。
林青說她和何遇在一起,像是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她有邪惡的繼母和繼妹,被何遇從蘇家拯救。
她笑林青將婚姻看得太夢幻,而現在她就身處於夢幻之中。何遇是優雅矜貴的王子,她踩著水晶鞋,和他在漫天飛雪中跳舞。
風有些寒涼,但蘇秋子卻跳得身體發熱,小鎮的音樂從巴赫變成了波凱裡尼,鎮上的人在迎接今年的初雪,而她沉浸在何遇給她的浪漫中,無法自拔。
女孩開心地笑著,眼角微微彎下。偶爾她會邁錯舞步,她神色微頓,複而抬頭看他,茶色的眼睛裡泛著暖暖的光芒。
再次跳錯,蘇秋子有些不好意思,她想收回腳步時,何遇卻將放在她腰間的手收緊了。她撞進了他的懷裡,茫然間,何遇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他抱著她進了家門。門關上,他放下她,將她抵在了門上。
呼吸灼熱紊亂,噴薄她的頸側。壁爐的火光很暗,暗光中,蘇秋子的眼睛卻很亮,她抬眸看著他,叫何遇:“老公。”
柔軟的聲音像是抓在了他的心口,將他身體的欲、望也抓了出來。他應了一聲,低頭吻住了她。
封閉溫暖的室內,隔絕了外麵初雪的凜冽,也將兩人身上夾雜地寒涼逐漸侵化。兩人從門口吻到臥室,最後吻到了床上。
男人像一頭蟄伏在雪地中的狼,他褪去了斯文儒雅,熱烈而霸道,要將她剝皮拆骨。蘇秋子閉上眼睛,在朦朧紊亂的呼吸中,被他吞入腹中。
事情結束,蘇秋子的身體像是被拆開又重組,她身上出了一層薄汗,被何遇抱在了懷裡。剛剛何遇像是要把他烙刻在她的身體裡,她現在還沒從那種感覺中抽離。
何遇清醒了些,他們抱在一起,一起看著窗外飄雪。他吻了吻她,聲音微啞,問道:“開心麼?”
“開心。”蘇秋子回答道,她說完以後,身體後靠進他的胸膛。她這幾天玩兒得確實很開心,兩人在一起的這三天,又長又短。時間似乎一晃而過,但腦海裡的記憶卻被塞得滿滿當當,睜眼閉眼都是他。
蘇秋子轉過身去,明天就要走了,她想和何遇說一下她現在的心裡話。她看著何遇,笑著和他說:“我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謝謝你老公,我很開心和你組成了一個家庭。”
男人安靜地看著她,他的眼睛裡有蘇秋子從未見過的深沉。
“我也一直都是一個人。”何遇說,他看著女孩眼中細碎的光芒,低頭吻在她的耳邊,他說:“謝謝你,讓我的溫暖有了可以安置的地方。”
這也是他的心裡話,蘇秋子第一次聽他說這樣的話,其實仔細想想,他也確實是一個人。從小父母離異,按照爺爺的期盼成長,他將自己的孤獨隱匿在溫柔之下,像是遊離在海洋中的孤島。
他們是彼此命中注定的夫妻,互相給了對方一個家。
蘇秋子是早上的飛機,夫妻兩人起了個大早,吃過早餐後,把行李整理好,何遇送她去了機場。
昨天雪下了半夜,地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雪,蘇秋子覺得自己挺幸運的,基督城很少下雪,但剛好在她離開的前一夜被她遇上了。
到了機場,提前半個小時登機,兩人從休息室出來,朝著登機口處走。蘇秋子問著何遇今天的工作計劃,他這幾天一直陪著她玩兒,工作耽擱了一些,送她離開後,他就要回去忙了。
到了登機口,兩人站定,何遇拿著她登機的材料,細心叮囑著她一些注意事項。蘇秋子安靜地聽著,接過他遞過來的材料,抬眼看著他說:“我走了你就親不到我了。”
男人神色微怔,半晌後,墨色的眸中浮上了一層淺淡的笑意。他將她抱在了懷裡,低頭吻了吻她,道:“我會想你。”
柔軟的唇瓣觸碰到一起,蘇秋子心跳微亂,她笑起來,道:“我也會想你。”
登機時間到,蘇秋子拉著行李和何遇道彆,她轉身進入登機口,唇角還留著男人的溫度,心底湧上了一些酸脹。
在她離開登機口的一瞬間,她手機響了一聲短信提示音。蘇秋子將手機拿出來,看到上麵的短信,她笑了起來。
【何遇:等我回來。】
眼睛有些熱,蘇秋子笑著將短信置頂,她心裡暖暖的,她要把何遇安置在她心裡的溫暖好好珍藏。
回頭望著空蕩蕩的長廊,還沒有離開,她就開始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