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月找到殺生丸時,他正立在崖邊眺望夜空中的明月。
剛經曆朔月,月亮尚且呈現出鋒銳的鐮刀狀。
緋月躍下阿哞的背,走到殺生丸身邊,看了眼他不辨神色的臉。
“刀刀齋呢?”
殺生丸瞥了一眼緋月,眼底劃過嘲諷:“回去找犬夜叉,告訴他妖血的真相。”
緋月麵露好奇:“犬夜叉的血脈出什麼問題了嗎?”
殺生丸沉默了一會兒,將刀刀齋對他說的話簡單幾句講述完畢。
簡單來說,就是犬妖一族的血脈過於強大,區區半妖之軀無法承受,一旦遭受到來自外界的生命威脅,就會燃燒妖血激化妖力保護自己。
故而當初犬大將將鐵碎牙留給犬夜叉不僅僅是為了讓犬夜叉有能夠對抗外敵的能力,更是為了壓製其自身過於強大的妖血。
如果放任犬夜叉繼續妖化下去,遲早有一天他會變成一個失去理智的野獸,不知恐懼不畏疼痛,一直戰鬥下去,直到死去。
緋月了解其中淵源,恍然大悟,隨即又想到殺生丸對於鐵碎牙的渴望。
他小心地覷著殺生丸的臉色:“那...殺生丸,你還想要得到鐵碎牙嗎?”
殺生丸不語,靜默地立著,望著天邊的彎月,他想起了父親離開前的那個夜晚。
潮汐聲起,皓月當空,父親問他是否會阻止自己,而他隻是說想要得到鐵碎牙,他並不為父親的死感到難過。
為了那對母子而死,是父親的選擇,無需他置喙。
但是他終究是不懂父親,為什麼會為了弱小的人類放棄自己的生命,他想隻要擁有了如父親般強大的力量,或許他就能明白了。
如今的他依舊不懂,但他也不再需要鐵碎牙了,他會靠自己的力量走出那條路。
鐵碎牙...就留給那個可憐的半妖吧。
在不經意間,腰間的天生牙似乎鼓動了一下。
殺生丸最後望了一眼那明月,轉過身起步離開,繡著六角梅的袖擺在空氣中劃過一個弧度。
“走了。”
緋月歪著頭看向殺生丸的背影,笑了一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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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天,緋月變得有些奇怪。
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幾天前邪見無意間問出“聽說半妖每個月都有一天會變化成人類緋月你是哪一天來著?”,緋月當時臉就僵了。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殺生丸,卻直直對上了一雙璀璨的鎏金瞳。
緋月“額”了一聲,支支吾吾說道:“這個...時間這麼久了,吾...吾也記不住了。”
邪見滿頭問號,這麼重要的事情,緋月身為一個半妖也能忘記?這蹩腳的借口隻怕隻有他自己才能想得出來吧。
殺生丸淡淡地轉過頭,似乎對這並不感興趣。
自這天之後,緋月時不時就要消失一段時間,有時是幾個時辰,有時是好幾天。
邪見坐在阿哞的背上,跟著殺生丸的腳步。
緋月三不五時不見蹤影,殺生丸殿下一心一意尋找奈落的蹤跡,這樣下去這兩人什麼時候才能修成正果啊!邪見滿臉深沉地想,看在緋月對殺生丸殿下的一番熱忱心意,或許我可以為他在殺生丸殿下麵前美言幾句。
“殺生丸殿下,殺生丸殿下!”邪見說乾就乾,一骨碌坐起身,呼喚著前方的殺生丸。
殺生丸腳步不停,淡淡地回道:“什麼事,邪見?”
邪見:“殺生丸殿下,緋月已經離開三天了,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邪見,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他。”
邪見不解其意,冷汗直流支吾著:“這個...那個...畢竟緋月也是一份不錯的力量,能幫我們找到奈落......”
“邪見。”殺生丸停下腳步,打斷他:“你認為我殺生丸找到區區一個奈落要借助一個半妖的力量嗎?”
邪見無言以對,恨不得抽自己倆大耳刮子:叫你多嘴叫你多嘴!緋月和殺生丸之間的事自然有他倆自己會操心,你急個什麼勁兒!
邪見安分閉嘴,殺生丸卻一直停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殺生丸殿下...是在想什麼?緋月嗎?
此時的邪見隻敢暗暗腹誹,再不敢將念頭宣之於口。
而被邪見念叨的緋月倒也並不是完全因為之前被詢問變成人類日期一事就躲著二人,他隻是發現近幾日自己被這個世界同化得更加嚴重,甚至有了不小的副作用。
緋月作為一個外來者,又有著幾乎位於這個世界頂峰的力量,世界意識自然不會容許這樣的不穩定的存在,要麼將其同化,削弱他的力量,要麼驅逐這個不穩定因素,將他排斥出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