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一看著女孩,心中有稍微讚許,但麵上沒有顯露絲毫,他淡淡開口:“你在這裡等著,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
錢櫻累得慘白的臉上沒有露出太多的不豫,她隻是靜靜點了點頭。
軒一笑了笑,伸手在她頭上摸了摸頭發,就好像安撫主人離家前戀戀不舍的小貓:“我不會拋下你的,我保證。”
錢櫻咬著嘴唇,沒有掙脫軒一的撫摸,但也沒有說話。
當她抬起頭的時候,那個剛才還微笑站在她麵前的溫柔男孩已經不見了蹤影。
而另一方麵,軒一離開錢櫻之後,行動便驟然慢了下來。
他比行動最輕的鬆鼠還要安靜的移動,哪怕耳邊爆炸聲不絕於耳,他也絲毫不敢加快行動。
畢竟作為一個狙擊手來說,被發現便等同於任務的失敗與死亡。
所以在前進途中,他不可避免地回想起那個等候在那裡如同望夫石一般的少女,然後嘴角慢慢露出笑意。
雖然他一直都不想接下錢櫻這個貨真價實的包袱,但是隨著事態的推進,他發現自己竟然需要責無旁貸的這樣做,這讓軒一很不開心。
自從錢梨死後錢櫻表現得非常出色,甚至比軒一想象的極限還要出色,她沒有過分沉溺於悲痛之中,對軒一的各種指令都表現出了極高的執行度,除了當軒一禁止她將錢梨火化帶走時有一定的抗拒之外,各項指標堪稱完美。
畢竟從天賦上來說,和她同齡的軒一自己而今不過是一個格物境,實在沒有什麼立場指責錢櫻天賦太爛。
事實上錢櫻的天賦已經好到足夠讓這個世界的絕大多數人嫉妒的程度了。
隻可惜軒一對錢櫻的要求遠遠沒有那麼高。
他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足夠聽話。
令人欣慰的是,錢櫻很聽話。
這讓軒一不自覺地就想到錢梨生前說的那句可以讓她做任何事情這個引人無限遐想的囑托。
雖然並不一定要使用,但是錢櫻的美色對於幫助她活下去這件事上,遠比她的修為好用。
這樣想著的時候,軒一已經接近到了戰鬥的中心。
果然,他一眼便看到了戰場中央那頭飄揚的銀發,然後發現鳩三一襲緊身的黑衣站在少主的下首。
而在他們周圍方圓數百米,皆是一片蒼白色的灰燼,軒一不知道那些灰燼有多深,他也不想知道。
因為他知道那些灰燼是怎麼來的。
在他們的上空原本是無儘的古木,現在都沒有了。
他們斷裂,燃燒,然後化為灰燼。
他默默架起了大狙,等待必殺的時機。
而在少主的對麵,軒一也看到了他們和自己的敵人。
兩個披著金色大氅的男人,就好像從天而降的帝王。
“如何?星鶴渡,不知道你考慮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