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他們都搞錯了這件事情。
這隻玄齒獸並不是法相境,而是洞玄境。
軒一轉身就逃,比逃得最快的兔子還快。
……
……
無數蒼天的古木被那些從地麵上長出的利齒攪碎,就好像切好的肉條被放入絞肉機片刻之後就變成細碎的肉糜,如果有人從高空中看去,那麼這片森林就好像被蝗群所光顧的稻田,肉眼可見一排排古木倒下,然後消失無蹤,這好像是蔓延的瘟疫,攜帶著蒼白的死亡。
所有人都在逃。
他們都清楚的明白了一個事情。
自以為是獵人的自己,其實不過是對方不屑去食用的獵物。
但是他們卻沒有身為獵物的自覺,竟然想去叫醒那個沉睡的屠夫。
而如今,那個蘇醒的屠夫,正站在層層疊疊如海浪般起伏的岩刺上,坐在收割麥田的龐大機械上一般,在那些轟隆隆倒下的古樹發出的嘈雜伴奏中,近乎癲狂地要去殺戮那些敢於挑釁它的蟲子。
軒一的速度早已經提到了極限,原本的計劃中,他先行建功之後,由鳩三進行中遠距離的星刃攻擊,最後再由少主收尾,一旦拿不下這個巨獸,便就絲毫不拖泥帶水地將這個工作交給帝子橫的隊伍。
然後自己就正式轉為螳螂捕蟬後的黃雀。
但是計劃終究比不上變化。
當那些恐怖的岩刺生長的第一瞬間,其實比他更近埋伏的鳩三便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對於判斷敵人戰鬥力這件事,整個暉亡之林沒有比他們二人更擅長的了。
在鳩三之後,少主也一臉陰沉地向著側方離開,錢櫻不知所蹤,但是這不是軒一要顧忌到的事情。
因為玄齒獸已經將殺戮的目標鎖定在他的身上。
畢竟他才是那隻打擾它安眠的蟲子。
所以他隻能跑,不要命的,用最快的速度在樹枝上穿梭,就好像在麥田中躲避聯合收割機的野兔。
或者土狗。
……
……
如果說真有誰對這場變故感到欣喜,那麼隻有蘭流焰了。
她其實一直都知道這隻玄齒獸可能是洞玄境。
但是她不說。
她很不喜歡今天的一切遭遇,但是對於現在的情況,她罕見的開心。
帝子橫的團隊在更遠的地方觀摩這場刺殺,如果可以的話,他們也不介意做那隻黃雀,但是當他們意識到自己的獵物不是一隻溫順的鳴蟬的時候,帝子橫的濃眉皺成一隻蜷曲的金蠶。
在撤退中,她叮囑了趙星鐸兩句,然後在混亂中悄悄離開了帝子橫,摸向了軒一那裡。
她一直記得自己的承諾。
她要殺掉那個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