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自己跳下深澗之後,星鶴渡迫切需要加強己方戰力,但同時,他恐懼鳩三的戰力,深恐鳩三進階法相境之後反噬其主。
所以當他要求鳩三進階的時候,內心已經將她判處了死刑。
軒一已經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問道:“所以第二天你們找到帝子橫他們,狠狠做過一場?”
鳩三點頭:“是的,你們進入深澗之後,留在外麵的生機隻剩一線,迫使他們二人必須分出一個勝負。”
軒一道:“於是因為你進階導致戰力失衡,你傷了帝子橫?”
鳩三點頭。
“我知道你身上這些外傷的由來了。”軒一道:“然後周奢為了救主,暴露境界順便將你擊傷?”
鳩三看著少年,頷首。
軒一笑了笑:“接下來周奢帶走了帝子橫,你重傷難支,星鶴渡便要殺你?”
“是的。”鳩三表情淡淡,一點都不為那位少主感到憤怒,仿佛一切理所當然:“原本牽機子兩天之後才會爆發,但如果我受傷之後狀態受損,那麼再有幾個小時,我便會知道星鶴渡給我下了毒。”
“然後你被星鶴渡追殺來到了這裡?”軒一問道。
“我原本隻是想找地方養傷,但在逃跑過程中毒性發作,我心知必死,所以想來見你一麵,把這些情報帶給你。”
這樣說著,鳩三在貼身處摸出一個小巧的金屬瓶,遞給軒一:“本來你會多一支的,但現在隻能算作還你了。”
軒一沒有接。
鳩三真不愧是鳩三。
她身受重傷,身中奇毒,當確定自己無藥可救之後,竟然帶著這支靈液一路忍著都未曾服用。
或者說他們這些被暗部訓練出來的魔崽子們,對自己永遠比對敵人狠。
軒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們倆相伴成長了十二年,周圍的同伴一個一個先他們死去,到最後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其實他們倆在這次任務前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麵了。
在此之前,即使見麵之間的交談,也像在那個封閉的預備車廂裡那樣,沉悶而單調。
他們都很擅長隱藏自己的情感,哪怕就算真的很關心對方,也絕對不能表露出來。
暗部一向擅長教自己的專員斬斷情感,親手把自己在乎的人殺了之後,再怎麼牢固的情感也會煙消雲散,真的很好用,誰試誰知道。
每次見麵的時候,他們都會問一句你居然還活著,其實彼此心裡,大概都是歡喜的吧。
可是這一次,居然是最後一次問了。
他們這樣的人,死掉連一座墳都不會有,就像雨滴落在大地上,太陽出來就會無影無蹤,沒有任何人會記得他們。
軒一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說道:“有要我幫你做的事情嗎?”
鳩三看著他,不由輕笑出聲:“你是不是蠢啊。”
軒一沒有理會,繼續問道:“有要我幫你做的事情嗎?”
鳩三不由搖了搖頭:“你都沒怎麼答應錢梨,就要照顧他的妹妹把她一路保到了現在,我都感覺你虧的要死。”
“如今我都沒開口,你都要主動幫我做一件事情,你真的不蠢嗎?”鳩三慘白的臉上透出些許病態的紅暈:“好吧,我就說要你幫我做的事了。”
“把這個洞裡的人,除了蘭流焰,都給我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