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子橫聞言便將手中還在燃燒的紙卷插在了兩人之間,笑了笑:“事急從簡,一拜即可。”
這樣說著,帝子橫正姿向著周奢跪下鄭重拜了一下,周奢聽著聲音,也努力傾下身體,隻是他雙臂折斷,受傷又太重,一拜之下竟然栽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帝子橫哈哈大笑,伸手將周奢扶起然後用力擁在懷中抱了抱,大笑道:“我帝子橫一生,肆意妄為,荒誕不羈,沒做過什麼好事,卻有幸得一過命兄弟,死有何憾。”
周奢被他一抱,體內的臟腑再受壓迫,一口鮮血又是噴出,染紅了帝子橫的金色大氅,但他並不介意,隻是淡淡笑了笑:“還好吧。”
帝子橫點頭,然後看向空中仍在激鬥的蘭流焰二人,開口朗聲道:“多謝蘭小姐仗義相救,原本當浮一大白,隻是此地無酒,不得相贈。”
“隻是我斯特帝族素來不喜歡苟且偷生,更不想躲女人裙底,所以,蘭小姐好意,在下心領了。”
“若有來生,再與蘭小姐擇日暢飲,不醉不歸!”
這樣說著,帝子橫全身驟然凝聚出金色的光芒,與懷中的周奢一道,化作照亮昏暗森林的一輪太陽。
一閃而逝。
……
……
蘭流焰聽著身後言語,不由回頭望去,隻看到了那輪燦爛的太陽綻放,光芒過後,方才二人所在的地方隻剩下一個空空蕩蕩的大坑,那兩位法相境徹底在這個世間屍骨無存。
蘭流焰知道帝子橫是不想留下遺體被星鶴渡踐踏,但此情此景,不由有兔死狐悲之感。
於是她驟然回頭,一槍挑落星鶴渡偷襲而來的一顆星辰,看著那位容貌俊美的星城少主,終於露出了認真的神色。
此時情形已容不得善始善終,蘭流焰也就不介意和星鶴渡放手做過一場,至少也要將他擊傷遠遁,才能夠保證自己的絕對安全。
畢竟星鶴渡沒有任何後顧之憂,自己卻有趙星鐸與錢櫻需要保護。
“星公子,接下來,你我新仇舊恨一起算如何?”
……
……
軒一躲在叢林的深處,默默放下了大槍。
他已經躲了好久了,大槍也已經瞄準了蘭流焰許久,但始終沒有扣下扳機。
如今他已經不能用殺不死這個理由來說服自己了,與之前不同,這次蘭流焰已經露出了足夠多的破綻,因為她需要和星鶴渡戰鬥的同時還要保護自己身後的帝子橫二人,所以根本沒有餘地來防禦自己偷襲的子彈。
或許這個時候真的可以用不想殺這個理由來搪塞自己,但是軒一也清楚,當一個殺手有不想殺人的念頭時,他距離自己的死亡已經呼吸可聞。
蘭流焰如果在這個時候死去是否符合自己的利益,軒一真的一點都不知道,他會失去最重要的戰略支點,從此失去和星鶴渡正麵談判的可能,但同樣的,蘭流焰死後,他很可能得到通往自己想要結局的道路。
當然,如果蘭流焰成功擊殺星鶴渡,那麼一切困難便迎刃而解,隻是,軒一清楚地明白——蘭流焰雖強,單當真不足以殺死他的這位星城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