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流焰站在那裡,但身上的火焰卻不再飄動。
如果站在這裡的是彆人,無論是帝子橫,軒一,鳩三乃至於謝君豪,他們都已經毫不猶豫的出手,因為如果自己不動的話,不僅自己會死,錢櫻和趙星鐸也不會活下來。
然而如果出手的話,無論彆人如何,反正自己會活下來,並且足夠殺了星鶴渡為死去的人報仇。
但唯獨她不行。
因為她是蘭流焰。
幽暗的森林中,她看著被星鶴渡捆住腳踝,畫地為牢囚禁的二人,淒然自嘲地笑了一聲,右手一揚,將手中長槍扔了出去。
她都知道自己很蠢,根本救不了那兩個人。
但是如果不這樣做,她還是她嗎?蘭流焰還是蘭流焰嗎?
這是她所信奉的正義,便需要用生命去維護。
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
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
星鶴渡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然後搖搖頭說道:“我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真的還有這麼蠢的人。”
蘭流焰咬了咬嘴唇,平靜說道:“需要我做什麼。”
星鶴渡微笑:“什麼都不需要,您隻要去死就夠了。”
蘭流焰剛想開口,但卻被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所打斷:“您什麼都不想要去做,需要做的是我們。”
蘭流焰偏轉目光,看到了錢櫻淺藍色如同貓眼的眼睛。
她從來沒有看過這麼亮的眼睛,從來沒有。
星鶴渡看著被錢櫻,像看著一隻拴著腳踝的貓。
他笑眯眯地開口,話語中滿是森然:“小貓咪,你想做什麼?”
這樣說著,星城少主手指一挑,那根銀色的鎖鏈頓時向上飛起,將錢櫻整個人提著腳踝倒懸起來,然後看著錢櫻的眼睛,淡淡道:“再重複一遍你說的話啊,小貓咪。”
錢櫻倒懸在空中,搖了搖頭,燦爛笑道:“我這條命本來就是撿的,所以,有肆意妄為的資本。”
這樣說著,她平靜抬起了左手,那裡握著小巧的水晶法杖。
“趙星鐸,如果想讓蘭流焰活著的話,請像我這樣做。”
“冰魄閃光。”
她隻說出這四個字,便隨即有纏繞著冰雪的旋風從她的杖端噴湧而出,攻擊向近在矩尺的星鶴渡。
這五六天來,這根法杖從未發揮過任何作用,如果不算剛才吹走塵埃的話。
既然這樣,錢櫻默默想著。
現在大概算是物儘其用了吧。
她慢慢閉上了眼睛。
上次以為自己必死的時候,有雷霆天降,殺死了謝君豪。
隻是這次,那個膽小鬼一定不會這麼做的吧。
不知為何,居然沒有任何的痛苦,錢櫻隻感覺自己失去了一切的意識,眼前化為一片漆黑。
……
……
星鶴渡一隻手便拂去了向他吹來的寒風,然後指尖一挑,那根銀色的鎖鏈便將軟綿綿的少女屍體隨便甩在了一旁,隨即鎖鏈如同靈蛇一般重新蜿蜒著爬回星鶴渡的手腕處,並且消失在那裡。
作為一件地境四品的靈器,它自然不僅僅有探索困敵的功能,悄無聲息地殺死一個致知境,簡直是在輕鬆寫意不過的事情了。
星鶴渡信手便殺死了向他反抗的錢櫻,然後看向全身發抖的趙星鐸:“她死了,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