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傳送的光華逝去,軒一出現在了一個純白的室內。
少年提了提背上沉重的背包,走出腳下黑與白交織的古樸傳送陣,沿著通往外部的長廊,靜靜向外走去。
在椒月離開之後,他並沒有做多餘的事情,曾經掩埋在抵達地的物資由於路途比較遠,價值也不高,所以沒有帶走的必要。除了蘭流焰的骨灰,星鶴渡的屍體不方便移動,他也沒有興趣替趙星鐸收屍,所以現場也沒有什麼要處理的。
如果真有什麼棘手的東西,那就是椒月離開前給他的那瓶蓮隱複生劑。
裡麵有三顆圓滾滾的藥丸,即使椒月沒說,軒一也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椒月的三次賠罪。
無論是錢梨,還是鳩三,當時的狀況隻要有蓮隱複生劑,那麼他們便不會死。
當然,他們都沒有奢望可以得到這種價值萬金的療傷聖藥,但是——扮作錢櫻的椒月身上真的有。
至於第三顆藥,究竟是給軒一自己還是替錢櫻賠罪給的,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區彆。
隻是如何處理這瓶藥,卻是一個大問題。
軒一不可能帶著蓮隱複生劑回去,因為他帶回的任何物品都要經過檢查,並且給出完善的出處。
隻是——他不可能給出蓮隱複生劑的出處,這種藥也不是他所能染指的存在。
所以三顆蓮隱複生劑,軒一自己服下一顆,來幫助自己壓製體內的毒素,另外兩個,軒一遠離決戰場數十裡之後才找地方藏好,哪怕將來自己再沒有機會回來,但是這東西終究不能帶回星城。
一次服用三顆過於暴殄天物,況且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承受住藥效。
當軒一走到長廊的儘頭時,早有暗部的工作人員在那裡等著,他們一律穿著黑色的製服,表情緊繃而冷漠。
軒一已經經曆過無數次這樣的場麵,所以他表情平靜地交出自己的背包,任由對方將裡麵的東西一樣一樣取出檢查,與此同時,軒一也脫下身上穿了六天的緊身衣,在他們麵前裸體抬高手臂轉體一圈,示意自己沒有藏匿任何物品之後,換上了自己來時穿的黑色製服,然後帶上了假發和美瞳。
這六天的試煉看起來對這個少年沒有任何的影響,當他的瞳孔重新變成銀色,他也變得和那些檢查的同僚一樣,眸眼冰冷,麵容嚴肅。
這是一個暗部專員應有的姿態,隻是有些人再也回不來而已。
而在另一邊,檢查他隨身物品的暗部專員將殘存的那把猛焰手槍用紙袋裝好,僅剩的手雷被熟練地拆除引信之後放在一邊,然後將大狙重新拆解成零件,放在早已經準備好的金屬箱子中,還剩下的幾枚鋼釘子彈被隔離,分開存放。
軒一靜靜注視著他們一樣一樣收取審視自己帶回來的物資,知道這裡的東西在幾分鐘之後將會徹底不屬於自己。
直到有人打開裝著蘭流焰骨灰的布袋,看著裡麵灰白的粉末皺了皺眉頭,然後用手指蘸了一點要放在嘴裡鑒定,軒一才終於開口:“戰友的骨灰,我想將她帶回去。”
那人點了點頭,但還是將手指放進嘴巴,品嘗之後方才又點了點頭,將布袋重新紮好,然後用一個銀色的金屬盒子將布袋放了進去,在上麵寫下遺骸二字。
做完這些之後,他將金屬的盒子提著把手遞給軒一,示意軒一可以將其帶走:“斯人已重歸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