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有十個小時的時間來處理這一切,實在容不得任何浪費。
平心而論,蘭葉使館的警衛實力其實都還算不錯,平均都有致知入畫的實力,比自己這個致知初識明麵上要高出一個小境界,但是格物境的差距與實戰經驗上的碾壓,讓對方在自己麵前不堪一擊,隻是不知道蘭葉使館那幾個法相境洞玄境的乾事在不在,如果他們先過來,這亂子可有點大了。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有人從遠處慢慢走來,軒一抬頭望去,一眼便認出那個看起來四十歲出頭的中年人便是自己要找的存在,於是飲儘杯中冰水,站起身來迎接。
蘭竹聲身穿戎裝,外麵披著厚重的藍色大氅,明明時間正是盛夏,對方卻沒有一點受酷暑影響的樣子,其人劍眉星目,看起來端正威嚴,他遠遠便望見那一地的警衛與站在那裡的銀發青年,眉頭不由皺緊幾分,於是甩開眾人,徑直來到軒一麵前,冷著臉問道:“你說想見我,所為何事?”
軒一並不是第一次麵對這個級彆的強者,但是如此近的單獨麵對,不算那位逗比邪神的話,倒當真是第一次,哪怕對方明明沒有釋放任何氣勢,但無形的威壓便讓他有點喘不過氣來,知道對方蓄怒開口,稍稍一個回答不慎,自己可能連星獄都住不進去了。
畢竟擅闖蘭葉使館打傷警衛的罪責,蘭竹聲將他擊殺當場也毫不為過。
他敢這樣做,無非是仗著自己身上還有暗星的狗皮,而蘭竹聲也是看在這身狗皮上,才願意屈尊一見。
所以軒一低頭,態度謙卑:“在下乃暗部執行司專員……”
此言一出,軒一隻感覺自己身邊的空氣立刻冰冷了幾分,畢竟暗星魔崽子的名聲在外,在任何了解內情的人麵前都討不得好去。
但是他依然靜靜說了下去,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日前參加一場暗星的任務,與貴國第九軍團一位騎士相遇。”
蘭竹聲不動聲色,冷冷道:“繼續說下去。”
對於事情的發展,他已經猜到了多半的結局,既然這個魔崽子還活著,那麼自己軍團的騎士多半已經死去,隻是這個魔崽子來到這裡挑釁又是什麼意思?暗星在全世界範圍發布任務,常年無戰事,第九軍團的騎士選擇進入暗星的任務中來實戰磨練自己也不是什麼新鮮事,雙方在其中各有傷亡,但是裡麵的事,外麵一律既往不咎。
但是既往不咎並不意味著暗星的魔崽子能來他蘭竹聲脖子上拉屎。
軒一點了點頭:“貴國騎士品德高尚,給在下留下了深刻印象,並蒙她手下留情,方能僥幸活下來。”
“隻是任務凶險,在最後關頭貴國騎士不幸罹難,雖然未曾囑托,但我自作主張將其遺骸帶了出來,希望可以送回她的家鄉安葬。”
蘭竹聲默默點了點頭——雖然不能確定自家騎士的死是不是與這個魔崽子有關,但是他能替對方收斂屍體並且送到自己麵前,這份心意至少是在的。
在戰場上收斂戰死者遺骸雖然不是義務,但卻是值得所有軍人尊敬的義舉。
所以他神色稍緩,問道:“敢問那位騎士姓名。”
軒一正色道:“她自稱第九軍團近衛騎士團三營七連連長。”
“姓名叫做蘭流焰。”
話音未落,軒一隻感覺如山般的壓力向他湧來,自己再也吃不住全身的重量,重重倒了下來,全身都被壓入腳下的青石地板之中,就好像玄齒獸在他的背上歡快地舞蹈。
蘭竹聲瞬間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