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的橘黃色尾焰自火箭筒的尾端噴薄而出,一隻銀亮如劍的火箭彈在尾焰的推動下在空中飛快地加速,劃過軌跡的同時,正正擊中方才軒一給巨鯨留下的大麵積傷口處,隻見火箭彈筆直鑽入其中,然後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巨鯨的體內響起。
這頭龐大的齒鯨連最後的哀嚎都被悶回了身體,整個身體緩緩在海麵上翻轉過來,眼看徹底失去了生機。
少女在遠處駕駛著衝鋒艇盤旋些許,最後確認齒鯨真的死去,才拖曳著水花來到軒一與葉雅的下方,示意二人可以登上她的小船。
方才這個少女一個人的表演簡直驚世駭俗,不過看她年紀,估計超不過二十歲,即使是身在星城暗部的軒一,見慣了少年天才,可是麵對此女的表現,依舊不由有些咋舌。
葉雅帶著軒一落在了小艇之上,正如她之前所見的,這個衝鋒艇上隻能容納四個人,可謂袖珍至極。
但就是這樣一個袖珍的艦艇,在兩個人的麵前將一隻龐然大物從深海中拖出來,然後就地處決。
黑發的少女在兩個人上船之後,一點都沒有和他們交談的意思,自己自顧自地繼續操縱著船隻,那魚叉仍然深埋在巨鯨的屍體中,小艇重新啟動之後,拖著巨鯨在海麵上慢慢滑行。
並不是少女不想把鯨魚裝上船。
隻是把大象關進冰箱真的不是三個步驟可以解決的。
葉雅低頭想給軒一檢查一下傷勢,因為少年外麵披的戰袍已經被浸成了鮮紅色。
軒一搖了搖頭:“那都不是我的血。”
方才的局勢看似危險萬分,但是對於軒一自己來說,卻遠遠沒有那麼可怕。
葉萱的治療果然精妙至斯,如果說原本軒一是依靠機械本身的精良質地在以透支健康為代價在超負荷地使用自己的身體,那麼葉萱給他的治療就好比給這台機械中的雜草砂礫乃至於石塊廢鐵儘數剔除,然後重新打磨拋光,上好足夠的潤滑油。
雖然剛剛蘇醒的時候軒一極度不適應新的身體,就好像習慣開拖拉機的車手突然給他換上布加迪威龍,縱然車是好車,但拖拉機車手照樣覺得渾身不對勁,非常懷念自己黑煙滾滾轟聲震天的拖拉機。
但是當你真正開著布加迪威龍在空無一人的跑道上轟鳴嘶吼風馳電掣的時候,你就不會再懷念那頭老牛一般走一半路就要嗑一桶油的廢舊拖拉機了。
現在軒一就是這種情況。
原本他以為自己被壓入海底的時候已經算是彈儘糧絕,可是奇特的是他的感官卻已經靈敏,神智清晰,那些沉重的海水對他沒有造成任何的妨礙。
直到此時,軒一才真正明白自己這具格物圓滿的身體真正的極限。
以往的他是戴著怎樣的鐐銬在跳舞。
而如今鐐銬儘除,怎麼能不暢快淋漓一戰以示慶祝。
所以軒一在幾十米,幾百米的深水下,用手扣著自己刺下的傷口移動,避免被下潛的水流衝飛,右手的單刀毫不留情地一遍遍刺下,即使對方是如此的龐然大物,自己不信它真的不怕流血。
軒一說完這句話,然後看向那個連回頭都未曾的冷漠少女。
“謝謝你的援助。”
“你是隸屬商業聯邦的千星試參加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