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一在天空見椒月一劍斬落,深淵蠕蟲巨大的頭顱被一分為二,就好像一張被完全劈開的大嘴。
這是這張大嘴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輕而易舉地愈合。
相反,傷口中不斷迸濺出純白如雪的光芒,如同光柱,好似湧泉,那足有數米粗細的光柱向著天空燃燒而起,光柱的頂端不斷碎裂,化為無數紛飛的雪白光屑,猶如蝴蝶一般。
似乎便是有這些白光的影響,深淵蠕蟲隻能在地上反複翻滾咆哮,卻沒有辦法重新鎮定下來組織攻擊。
“這是怎麼回事?”軒一不由問道。
“往生。”葉雅淡淡回答道。
葉雅想了想,看著身下那巨大的白色火炬,補充道:“夢境劍的職權是往生。”
“往生咒的往生。”
“它所造成的傷口,都會以對方的生機血肉為柴,燃燒到空無一物為終。”..
“隻有幾種特定的方法才可以終止往生咒的蔓延,但是很明顯,這隻大蟲子並做不到這個。”
軒一點了點頭。
……
……
而在地麵之上,戰鬥在椒月拿出夢境長劍之後,已經無限逼近結束。
或者說,純粹演變為單方麵的屠殺。
夢境長劍這樣的武器,當真是深淵蠕蟲這種體型巨大,生命力幾乎無窮無限敵人的終極克星。
畢竟抱薪救火,薪不儘,火不滅。
好在蠕蟲沒有手,如果有手的話,它現在的形象一定是抱著頭在拚命打滾。
椒月的這道攻擊是它從未體驗過,感受過的未知領域,但也讓它第一次感到了真切的死亡威脅。
生死之間方有大恐懼。
這種恐懼甚至完全不限於人類本身。
但椒月卻顯得絲毫都不滿足。
因為——燒的太慢了。
雖然對大多數存在來說,這種速度根本不算慢,畢竟火焰熊熊,燃出來的光柱直達天穹。
但是對於深淵蠕蟲來說,卻有點太慢了。
就好比一根蠟燭,像房屋那樣大小的蠟油堆上,隻燃著一小簇隻夠照亮方寸之地的小火苗。
怎麼,你是要點萬年燈嗎?
椒月當然不想點萬年燈,並且,如今的局麵,毫無疑問是遲則生變的局麵。
宜快刀斬亂麻,而不宜優柔寡斷,延誤戰機。
可是如何能讓這根蠟燭燒的更快一點呢?
答案很簡單。
椒月在一劍揮下讓深淵蠕蟲在地上翻滾,白色火焰熊熊燃燒之後,她隻能等了一個呼吸。
一個讓她調整呼吸的時間。
然後少女的身影驟然在原地消失,然後閃現在了翻滾的蠕蟲上空。
如此近距離再發現敵人,幾乎本能的,那裡的鞭毛便開始急速抖動,準備發出音爆攻擊。
但椒月比它更快。
少女雙手握緊長劍,用力向下刺去。
劍光吞吐,向下探出三十米。
耀眼的白色光華自蠕蟲的頸部——如果它有頸這個概念的話——緩緩升起,就好像噴湧而出的白色血柱,但事實上,那依然是光。
由它的血肉和靈性燃燒而成的光。
一劍刺下,蠕蟲便連翻滾都做不到了,因為那一劍如同一顆釘子,將它牢牢釘在了大地之上。
然後椒月拔劍,不再閃現,而是一路向前飛去。
拖著手中的夢境長劍向前飛去。
她飛了一百一十米,夢境長劍便被她拖行了一百一十米。
深淵蠕蟲的身體也便從頭到尾劃出一個長而直的傷口,停留片刻之後,一排巨大的光柱拔地而起,將整個戰場照亮的如同白晝。
而在另外一邊,做完如此震撼人心壯舉的椒月,一個踉蹌從空中跌落在地,夢境長劍脫手而出,鋒刃直至末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