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牆在龜裂到極致的那一瞬間,整個爆裂開來,化作無數的比玻璃渣還要鋒利還要堅硬的破片,從四麵八方向著豬突到誘餌麵前的男子激射而出,便如同無數排槍向著他攢射。
少年沒有退一步。
一步都沒有退。
相反。
他還在向前。
蘭夜行一動不動,看著那些冰片將少年體表的緊身衣穿透,破入對方的血肉與骨骼之中。
看著他全身的鮮血迸濺而出,甚至有幾滴打在她的臉上。
蘭夜行沒有動,但軒一已經頂著不可能穿透的槍林彈雨頑強上前,全身浴血的少年抬起單刀,將其抵在蘭夜行的心口。
“我贏了。”
軒一抿了一口嘴角的血,平靜開口。
蘭夜行沒有理會在她心口的單刀,隻要軒一再舉刀一遞,這柄龍牙單刀就會刺入她的心臟。
就像之前所說的那樣,軒一是血肉之軀,她又何嘗不是。
隻是相比於軒一,她有更多的防禦與手段來保護自己罷了。
但是現在,這一切的手段都應同虛設。
她離死亡隻有軒一一遞的距離。
“你為什麼沒有躲?”
軒一笑了笑:“因為我骨頭比較硬。”
我相信我不會死。
我也相信你在那一刻沒有想過殺我。
雖然這麼近的距離,我想殺你當然沒問題,但是方才你想殺我的話。
我走不到這裡就已經死了。
蘭夜行隻是點了點頭:“是的。”
“是挺硬的。”
這樣說著,蘭夜行回頭,看向星白芷:“抱歉,我輸了。”
戰場中央,一方全身浴血,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下百處,甚至有些傷口深可見骨。
而另一方則毫發無傷,除了臉上濺上的少許血跡之外。
但是最後獲勝者確實重傷垂死的那個人。
星白芷點了點頭,然後淡淡道:“我家的魔崽子是不是很厲害?”
“很厲害。”蘭夜行認真道:“是我見過最厲害的魔崽子。”
這樣說著,蘭夜行抬手側麵敲了敲抵在自己心口的刀鋒:“收起來吧。”
軒一點了點頭,但是下一步的動作卻是整個人如同沙堡一般瞬間垮了下來,在他即將落地的那一瞬間,蘭夜行伸手,將他托了起來。
“彆碰我。”軒一全身肌肉開始慢慢抽搐起來,方才的戰鬥嚴重透支了他的體力,如今毒素已經再度在他身體內肆虐,而他已經無力去阻止。
少年的聲音低得就好像是幼獸的哼嚀:“我血裡有毒。”
蘭夜行笑了笑:“那又怎樣?”
這樣說著,她伸出手,以公主抱的姿勢將軒一攔腰抱起,順手從儲物手鐲裡取出一顆糖丸,就好像哄小朋友吃藥一般,將其塞到軒一的口中,然後欠了欠腰拾起那柄龍牙單刀,把它放入軒一的黑鐵戒指裡。
做完這一切,蘭夜行抱著全身是傷已經無法行走的男孩,大踏步走向真正屬於自己的陣營。
正在這時,星鶴眠突然遠遠開口。
“軒一,我想最後問你一個問題。”
蘭夜行一點都沒有理會對方,繼續向前走去,而軒一卻在她懷中掙紮了一下,開口道。
“什麼問題?”
星鶴眠望向懷抱少年的女子。
“我弟弟是不是你殺的?”
軒一嘴角勾出平靜的笑意。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