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奚柏楠轉念又想到軒一。
軒一能隔著那麼厚的岩壁,以及這幾十米厚如混凝土一般的甲胄傷到並且激怒這隻山嶽巨黿,那麼軒一的攻擊又該有多麼高妙。
隻是奚柏楠想不到的是,由於軒一之前有軒二全息視野的幫助成像,所以挑中的並不是被這萬年混凝土所保護的身體,而是直接選擇了最靠外保護又最薄弱的腕足,這樣一來雖然仍是比較困難,但是和奚柏楠所猜測的那種史詩級的難度,自然又不是可以同日而語的。
隻是那混凝土甲胄再厚,終究也是有儘頭的,而雲氣隻要想蔓延,那麼限製它的隻有帝雲歸自己本身的實力。
而今哪怕帝雲歸操縱著這數百米的雲氣長劍確實有點逼近極限,俊美的臉上再也見不到舉重若輕的神色,嘴唇緊繃,麵如白紙,唇若塗朱,感覺就好像真的手持一把玄鐵重劍正在硬砸一扇堅固鐵門一般。
轉瞬之間,幾十米混凝土已然被帝雲歸的雲氣長劍鑿透,之後呈現在所有人眼中那顏色青碧,看起來就好像是玉石一般的龜甲。
這龜甲原本在地下埋了數萬年,當然不可能布靈布靈地閃閃發亮,隻是偏偏帝雲歸的雲氣長劍便是上升了好幾個逼格的高壓水槍,方才麵對那或許堅如磐石的混凝土甲胄還能夠如同摧枯拉朽地文思如尿崩。
但是如今碰上這如江中石一般的中流砥柱,瞬間就敗下陣來,隻能將對方的龜殼打磨的越發光彩奪目,鋥亮誘人,真如同一塊深埋山中的名貴美玉一般,深色的青碧下有著若有若無的花紋。
隻是眼下大敵當前,任誰也沒有心情去吐這麼一個槽。
以及無論是誰,被這麼往身上呲水槍都不會太好受。
如果說方才軒一隻是讓這個山嶽巨黿複蘇,那麼現在山嶽巨黿才真是清醒過來。
對於這種龐然大物來說,蘇和醒本來就是分開的。
畢竟號稱打個瞌睡都要幾十年來打的主,如果沒有外人乾擾,恐怕它的蘇醒進程也要持續個幾十年。
隻是這樣原本近乎神靈一般的強大生物,如今就如同砧上魚肉一般任人宰割,不由讓人有些唏噓。
隻是山嶽巨黿卻不知唏噓從何而生。
它們誕生於巨龍與諸神爭位的太古,因為身形龐大,所以子嗣便極為稀少,壽命悠長但是極為嗜睡的它們或許終其一生都不會遇到第二個同類,誕下子嗣便幾乎更是無稽之談,雖然因為條件所迫,這些山嶽巨黿大多數都有孤雌生殖的本領,但這大多數都是在生命暮年才會選擇的舉動。
對於這種生命來說,它們生命的周期恐怕至少有十萬年之久,是真正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的大能者。
但是既然缺乏與同類的交流,那麼便注定,大多數的山嶽巨黿都是靈智低下的存在,因為他們單單依靠本能就能夠存活下去,而且還能夠獲得很好。
於是經此大變,這頭山嶽巨黿還沒有意識到他已經遇上了數萬年不曾遇的大變局,隻是太依靠本能,托著不知幾多萬噸的山峰,轉身,頭顱從堅硬的甲殼下伸出,一伸便是數百米,向著敢於挑釁它的帝雲歸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