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一笑了笑:“勉強還能打。”
奚柏楠點頭,然後扭頭看了帝雲歸一眼:“你要一起嗎?”
帝雲歸搖頭:“我說過算了。”
奚柏楠頷首,然後再踏出一步:“隻分勝負,不分生死如何?”
如今任誰都看得出,軒一方才經曆了那番苦戰,實力十停去了九停,而現在奚柏楠這個時候和他挑戰,自然是趁人之危。
但奚柏楠性子涼薄,之前共戰這山嶽巨黿,他也是出了大力,並且最終險些身死,即使最後成功殺死山嶽巨黿的是軒一,有沒有誰說過,他不能向軒一挑戰。
他所說的不分生死,其本意自然是——即使最後他贏了軒一,也不會就勢取他性命。
對於奚柏楠這樣的性子來說,能口出此語,已經難得之極。
軒一看著在血湖踏浪前行的男子,他這番作為當然是示威,顯示他狀態上佳,勸自己知難而退。
但是軒一此次進入須彌山,其實就沒有抱著僥幸苟活的打算,於是少年長笑一聲:“既分勝負,當分生死。”
這樣說著,軒一微微閉上眼睛,赤紅色的火焰重新在這個少年身上燃起,替他燃儘身上的一切汙垢。
這尚且是帝雲歸與奚柏楠第一次看他在自己麵前變身,看到如此駕輕就熟,舉重若輕的施為,其實內心都叫了一聲好。
畢竟所謂力量都需要付出自己的代價,軒一的這個赤焰形態威力如斯,那麼自然有其的代價所在。
看是看如今軒一表現,即使有代價,但是代價看起來也是極輕,和之前推測完全相反,心中對軒一的評價不由又高出幾分。
隻是評價再高,兩個人的見識又都是卓絕,都看得出如今的軒一不過是強弩之末,不能破魯縞,眼下軒一能夠再開啟這赤焰形態已殊為不易,真打起來恐怕兩人都有機會在幾個回合下將軒一拿下。
隻是帝雲歸之前已經說過自己無意鎮守之位,君子一言當駟馬難追,他無心毀諾,但是此時卻不好再出手相幫。
畢竟無論是像自己這樣放棄,還是像奚柏楠那樣執意強奪,都是一種選擇。
所以他隻是在一旁讓出一步,然後低低說道:“奚柏楠,你若殺了他,你我便是一生之敵。”
奚柏楠不動聲色地點頭,口上卻是一言不發。
他雙手背在在身後,舉重若輕地在血湖上行走,生生在這鮮血湖泊中走出一條筆直的凝血之路來,目的便是在湖中小島上的軒一。
軒一看著一步步走來的奚柏楠,其實全身確實早已經逼近了極限,他燃燒了太多的霓凰之血,體內的七夕紫蓂早已經是蠢蠢欲動,但是就這樣認輸罷手,軒一也是寧死都不願。
雖然說這第四日之後,還有第五日攻守日可以利用,以他現在的實力,去挑戰一個較弱的鎮守也不是全無機會。
但話雖是這麼說的,眼下各大鎮守都是洞玄境的佼佼者,即使帝子菁稍弱一點,卻不說這隻是相對而言,她身邊更是有那位強至巔峰的曦子權,想要圖謀她的鎮守之位,恐怕隻是空談。
也便是說攻守日雖然存在,一定程度上當然是給那些有實力運氣卻不太好的參賽者第二次機會,但是更重要的,其實是讓各大鎮守在連續四日的搶奪之後,有一定的喘息之機,來迎接最後的裁決日。
軒一如今已經走到了最後一步,讓他就這麼放棄,恐怕即使殺了他他也做不到。
奚柏楠已經走出了一半,他行走的速度初時尚慢,但是越走速度越快,眼下幾乎已經是在湖麵上飛馳,恐怕過不了幾個呼吸,便會來到軒一的麵前,而軒一依然在抓緊時間調息著,爭取在這最後的機會多回複一點體力,為自己多爭取一點勝機。
奚柏楠或許還存意留他一命,但軒一卻已經打定主意要你死我活,即使因此得罪奧斯椒月也在所不惜。
畢竟——自己的毒對付一個山嶽巨黿尚顯不足,但是對付以侵蝕掠奪為致知途徑奚柏楠來說,可以說是完全克製。
正在這時,兩條光之匹煉從天而降,橫掃而過,將整個血湖一分為二,奚柏楠站住不動,麵色稍微有些古怪。
葉雅的身形緩緩從天空中降落,身後是舞動的六條各色光翼。
“你問過我了嗎?奚柏楠。”
葉雅輕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