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黑暗的大廳,環形的長桌上錯落坐著身披長袍的銀發老人。
這些人先前軒一當然是一個都不認識,但是現在他卻能夠一一曆數這些老人的名字。
郡首星瑰年,吏部知事星守中,刑部知事星馬牢,兵部知事星故劍,工部知事星鬼斧,禮部知事星知禮,戶部知事星識敏。
可以說,如今星軌長老會的成員,能來的都已經在這個最莊重的議事廳到齊,而唯一缺席暗部知事星懷藥,正帶著少女從大門處的光亮一步步走入,來到自己的位置平靜坐下,星立華則安靜地侍立在星懷藥的身後,一動不動像是一塊石頭。
星瑰年看著星懷藥落座,才皺著眉頭開口道:“懷藥,你這似乎不合乎規矩?”
星懷藥抬起頭,眼神冷得像冰一樣,在平日裡,暗部知事位階要落郡首半頭,所以麵子上他們也算尊卑有彆,謙恭禮讓,但是這一次,星懷藥卻毫不留情地開口,語氣中滿是不豫:“今日之後,如果她還活著,她便是星城行走,來這裡有什麼不可?”
“今日之後如果她死了,她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來這裡有何不可。”
星懷藥此言一出,環桌旁的老人紛紛側目,看向這位平素嚴厲但是進退極為有據的知事。
至少此刻,他根本就不想掩飾自己的怒意。
星瑰年沉吟片刻,還沒有開口,不遠處的星馬牢便已經陰冷發言:“懷藥兄難不成真把這個賤民當自家親生女兒了?”
另一麵,兵部知事星故劍在星懷藥之前做出了自己的回應:“馬牢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即將迎來的行走,無論是這對姐弟中的任何一人,都是通常意義上的賤民。”
“所以我說星主一定是老糊塗了!”星馬牢憤憤不平地發著牢騷:“我族數萬年無上光輝,此刻竟然要蒙上如此的恥辱。”
“我要糾正一下。”禮部知事星知禮安然冷靜地開口,泠泠的聲音在大廳中回響:“賤民這個詞彙在我族存在的時間並沒有超過千年,我族並沒有如同霓凰一族那樣,有著天然的種姓。”
“以及,我們的永耀至尊閣下,在現在的語境中,也屬於賤民的行列。”
“所以說知禮小姐認為當初設立關於賤民的法律是錯的了。”星馬牢冷冷回應:“那些老鼠洞裡有的是男人沒有婚配,不知道知禮小姐家的許多女眷願不願意委身下嫁。”
眼見這場爭論即將蔓延為一場謾罵,乾瘦萎靡的老人指節輕輕叩擊麵前的桌麵,有節奏的響聲瞬間壓下去了所有人的聲音。
星守中眯著有些老花的眼睛,沙啞著喉嚨輕聲說道:“這是星主的意思。”
“你們誰有異議,請自己去見星主說明。”
大廳中瞬間鴉雀無聲。
星城星軌長老會,滿員九人配額,如今行走位置空懸,所以事實上,八人齊全的星軌長老議會,已經很久沒有召開過了。
但是這一次商議的事情實在太過於重大,所以沒有人想要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