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動而山搖。
星鬼斧感受著整個世界發出的哀鳴,世界在顫抖著,戰栗著,剛才那一擊幾乎已經抵達了這個世界所能承受的極限,如果星鬼斧能夠接著再來幾下,恐怕這個世界都承受不住了,會徹底崩裂開來。
他很滿意,因為這一擊確實已經接近了他的巔峰水準,雖然說再來幾記自己還撐得住。
但是那隻手已經撐不住了。
那隻用這個世界的物質構築,再經由自己調整內部結構,其硬度已經遠超普通金剛石的巨人之臂,此刻正一點點崩塌著,就好像是被重錘砸的粉碎的玻璃。
在這個級彆的力量下,金剛石與玻璃並沒有什麼區彆。
請不要有金剛石其實很耐砸的錯覺。
其實它還不耐燒。
軒一當然不足以讓它有這個表現,但是它方才與這個世界直接碰撞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世界感到痛苦與戰栗,難道這條手臂還會很好嗎?
隻是說,當世界與手臂碰撞的時候,軒一在哪裡?
軒一在手臂與世界之間。
這中間有多少壓力呢?一百噸?一千噸?一萬噸?
或者說,乾脆是難以估量?
畢竟人類是估量不了神祇的偉力,而方才星鬼斧所展示的,才是真正屬於神祇的力量。
星鬼斧理所當然地認為軒一已經死了,他也不可能,也沒有理由能活下來,不要說血肉之軀,就算是鋼鐵之身,哪怕說是巨龍,泰坦,乃至於幼生的神祇本身,在這樣的攻擊下都沒有存活下來的道理。
畢竟——方才真的打中了。
星鬼斧再次探出思維的觸角,沿著他的領域,通過那些剛才被少年身體表麵那種不可思議的可怕火焰燃燒到空無一物的空白之地,最終抵達世界的邊緣。
他不奢望可以找到少年完整的軀體,能夠找到一片相對完整的衣料,幾粒骨頭的碎渣,幾滴血跡,來證明少年的死便已經足夠了。
可是——星鬼斧終究還是找到了更多的東西。
他依然找到了一片空白,一片將一切都燃燒至無物的空白,隻是神識接近那片區域,星鬼斧就感到了難以忍受的厭惡和壓抑,本能抑製著他繼續前進,繼續探知。
正如同看到火焰你會縮回手指,看到深淵你會感到恐懼。
如今星鬼斧麵對這那片已經不可能存在的空白之地,產生了本能的絕對恐懼。
知事大人不由後退了一步,搖搖頭,壓倒的恐懼感從心底湧出。
如果這樣子都無法殺死他。
那麼究竟怎麼樣才能夠殺死呢?
等他自己慢慢老死嗎?
在世界的邊緣,被世界與巨人之臂的某根手指之間所形成的空洞裡,少年虛弱而又恣睢的瘋狂聲音在那裡繼續響了起來。
“天市境嗎?”
“看來也不過如此。”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