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他們加起來都打不過軒軼自己一個。
薑望快步走了上去,沒有理會在旁邊呻吟一時站不起來的手下,先去檢查那個方才被趙叔砍中的幫眾,之間有人已經將他的皮襖給脫了下來,露出了一身花花綠綠的紋身。
可是不脫倒也罷了,一脫就有些尷尬了。
隻見那人雖然嚎得厲害,可是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傷痕,甚至說連脫下來的皮襖都毫發無損,那一屁股坐在地上,實在是方才那抹刀光過於耀眼,整個人都被嚇傻了。
看到最可能有事的人沒事,薑望一顆懸著的心就有些放下了。
他看著在軒一身後的趙叔,行了一個禮:“趙叔好俊的刀法。”
趙叔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他一刀落下,隻砍破了對方的鎖子甲,卻連皮襖都沒傷到,當然是上好的刀法,如果不是對方侮辱他的亡妻,他也不會冒著衝突加劇的危險給他一點顏色看看。
可是方才那一瞬間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白衣人,也便是自己的租客,自稱醫生的軒軼,身手竟然厲害到這種地步,才是他真正在意的地方。
趙叔出身行伍,在軍隊呆了快二十年,大大小小的將軍見了不少,連第九軍團的近衛騎士都見過一位,可是要說有人不用鬥氣之類的能力,竟然沒有一個能比眼前這個小哥有更好的身手,就真的有點歎為觀止了。
軒軼站在中間,笑眯眯看著薑望:“這個台階還好下吧。”
薑望臉上有點抽動:“當然好下。”
這樣說著,他伸手拉起來那個光著膀子的幫眾,看著那幾個還躺在地上呻吟的漢子:“彆丟人現眼了,都給我起來!”
他現在已經清楚了,憑軒軼的身手,想在這裡把他們都殺了易如反掌,可是對方既然說了不打算擴大事態,那麼他同樣有讓自己這邊也不傷筋動骨的能力。
所以——你們也彆給我裝!
果然,薑望這一吆喝,方才還裝腔作勢像是斷了幾根肋骨一樣的幾個漢子都趕緊爬了起來,上前彎腰拾起剛才脫手掉下來的拐棍,再看軒軼的時候,臉上都充滿了敬畏的神色。
身為他們這樣的角色,又有哪個不敬畏強者呢?
當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並走到薑望身後的時候,薑望再朝軒軼拱了拱手:“小哥,我們認栽了,能放我們走嗎?”
軒軼點了點頭,薑望如蒙大赦,剛想離開,便聽得身後少年慢悠悠開口道:“你這樣走了,是不是不符合江湖規矩啊。”
薑望露出一張苦瓜臉:“不知道您說的是哪裡的江湖規矩。”
“場麵話呢?”軒軼循循善誘。
薑望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幫眾,表情越發無奈,但還是開口說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這蘭陰城是我們的地盤,強龍不壓那地頭蛇,日後自有分教之日。”
這一套切口薑望說的倒是極溜,看來平日裡這樣的場麵話沒少說過。
“說的不錯,給賞。”
軒軼笑了笑,抬了抬手,一枚金色的弧線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薑望下意識地抬手接過,看到正是先前他賄賂給對方的那枚金葉草。
“您這是什麼意思?”薑望不由喃喃道。
軒軼側頭微笑,黑發的少年戴著遮住半邊臉的黑色皮革麵具,顯得更加神秘莫測。
“姑且,算賠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