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北海這是不打算一起進去嗎?
哪有說父親請醫生給女兒看病自己不陪同的道理?
軒軼皺了皺眉頭,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轉身大踏步走入院門之內。棘北海站在原地等候,既沒有遠離,但是也沒有跟上來,就好像一尊青石製成的雕塑。
軒軼走進門之後,馬上就有白衣美貌的婢女走了過來,向著軒軼行了個禮:“敢問公子是城主請來的醫生嗎?”
軒軼點了點頭,她便笑了笑:“請跟我來。”
一路上這位白衣婢女並沒有對軒軼說任何的閒話,似乎是高門大戶平日裡管教頗嚴的緣故,而另一方麵,軒軼算得上是被棘北海強逼過來看病的,所以多少也存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中的想法,既然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那就姑且過來看一下棘小姐的病能不能治,看完再做分教。
既然這樣,軒軼自然就沒有心情再去多打探一點棘小姐的事情,不過棘北海停在門外不進來的事情始終盤旋在少年的胸中,雖然說軒軼不是好奇心很強的類型,但是在上了小樓之後,還是忍不住問道:“城主大人次次都不過來嗎?”
白衣婢女默不作聲,繼續向前,並沒有回答軒軼半個字。
軒軼討了個沒趣,但是表情沒有絲毫沮喪,反而略帶玩味的摸了摸鼻子。
就像之前棘北海剛剛說過的,有些時候,沒有回答本身就是一種回答。
這個小樓不過三層高,不過小院景色優美,周圍有沒有什麼高大建築,所以上到三樓便幾乎能夠遍覽蘭陰城的小半風景,三樓上是一座很大的繡房,白衣婢女也在門口站定,然後向門中通報道:“小姐,醫生到了。”
裡麵隨即傳來一聲柔柔的女聲,柔弱文靜但是帶著少許的漫不經心:“讓他進來吧。”
軒軼看了白衣婢女一眼,對方這次同樣沒有跟他進去的意思。
難道棘家人都這麼心大嗎?
還是說棘小姐真的人如其名,長得滿身荊棘,以至於可以毫不擔心地讓她和自己這樣的青年男子孤處一室?
這樣想著,但是軒軼畢竟是藝高人膽大,最後還是自己動手推開了房門,隻聞得撲鼻的熏香穿門而出,雖然現在是初春,寒意未退,但是繡房內似乎更是爐火熊熊,熱的嚇人。
我怎麼突然感覺棘北海和這位婢女有什麼針對我的陰謀啊。
軒軼冷不丁打了個冷戰。
不過他現在是藥師琉璃體,體內還有七夕紫蓂,除了七夕紫蓂本身,天下再也沒有能把他毒倒的毒藥,就算是通常不被定義為毒藥的媚藥,對他來說其實也沒有半點功效。
請不要問軒軼是怎麼知道的,怎麼說他自己也是個職業的藥劑師,媚藥本來就是他配藥的種類之一。
所以大概能夠提前剔除來自於世界和作者的惡意?
軒軼這樣想著,走了進去,白衣婢女在他身後將房門合上,而繡房本身很大,裡麵的牆壁中燒著數盆炭火與焚香,屏風重重,一時間竟然看不到所謂的棘小姐身在何處。
軒軼也沒有再前進一步,而是站在門口處,自己躬身行了一禮:“軒軼見過棘小姐,敢問小姐有何不適。”
棘小姐在屏風後笑了笑,聲音很輕,似乎肺腑虛弱:“軒大夫不用客氣,白凝雖然身在閨中,但多少還是聽過軒大夫的些許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