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繼續活下去嗎?”
軒軼的話停在這裡,屋裡瞬間隻剩下棘白凝輕微的呼吸聲。
她在屏風之後呼氣又吸氣,但是這麼簡單的問題,少女竟然遲遲給不出答案。
最終,她的聲音幽幽響起,平靜中帶著些許淒涼:“我……我不知道。”
軒軼點了點頭,轉身:“那麼請恕軒某告退了,我們今天的談話,我不會對第三個人提起的。”
這樣說著,軒軼將手放在了房門把手上,正準備推門而出。
正在這個時候,軒軼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撞擊聲,然後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地,棘白凝的聲音在軒軼身後再次響了起來,少女咬著嘴唇,開口說道:“我……”
“我想活下去。”
軒軼回過頭去,隻見一個滴溜溜的金色圓球滾落在他的腳邊,再往前是一座倒塌了的木質屏風,屏風之後,一頭枯槁青發的少女穿著白色的紗衣正坐在幾案後,赤足,手中空空如也。
大概就是在方才軒軼便是要離開的時候,這個少女擲出了手中的金球,打翻了她與軒軼之間的那道屏風。
軒軼彎腰,低頭撿起那個稍微有點沉重的金色圓球,在手中稍微把玩一下,然後看著有點氣喘籲籲的白衣少女,側頭輕輕笑了笑:
“現在,我們可以治病了。”
“棘小姐。”
……
……
棘小姐比軒軼原本所想象的還要好看許多。
病人原本都不會多好看,更何況還是棘小姐這樣的久病之軀。
但是偏偏棘白凝真的很好看。
軒軼在幾案的對麵坐下,看著棘白凝純白的麵孔,這位棘家小姐很瘦,臉都瘦成了標準的瓜子型,所以便襯得眼睛特彆的大,而棘白凝那雙碧綠色的眼睛原本就很大。
少女膚白如凝霜,眸色如潭水,一顰一笑皆可見風情,但因為久病纏身,所以說更有種西子捧心的感覺。
但是,軒軼卻從對方的身體中感受得到那氤氳彌漫的死氣,這樣的死氣原本不應該在活人身上聚集,但是偏偏棘白凝的身上卻凝聚了如此之多。
如果不是她爹是棘北海的話,如今的棘白凝早已經死去多時。
但即使這樣,他依然隻能縮在這個燃燒著熊熊爐火的屋子裡,借著那濃烈的熏香味道,來掩蓋身體的朽敗味道。
“不知道小姐什麼時候得了這樣的病。”軒軼靜靜問道,不苟言笑。
他既然答應了要治對方的病,那麼就當然不會食言。
“我以為軒大夫不用問就什麼都知道呢。”棘白凝依然雙手捧著那個金色的圓球,就好像是捧著暖手爐一般,但是軒軼自己知道,那個金色圓球一點都不暖和,反而很涼,也很重。
少女如是略帶開玩笑的口氣,但是軒軼自己卻一點都不感覺輕鬆。
“我當然不會什麼都知道。”少年說道:“因為人不應該知道太多的事情。”
“你身上的詛咒,是什麼時候被種下的?”
軒軼再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