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沒有?”軒軼喝完一劑煎藥,開口問道。
妖妖以為軒軼真的喝藥上癮,不由點了點頭:“還有小半鍋,我給你倒上?”
軒軼搖了搖頭:“不,那半鍋不是給我喝的,你自己喝吧。”
妖妖瞬間耷拉下臉:“我沒病。”
就算說妖妖不怕吃苦,但是真的不等同於妖妖喜歡吃藥啊。
如果報道出了偏差,你可是要負責任的。
軒軼伸手摸了摸妖妖的頭發:“我當然知道你沒病。”
少年的語氣慢慢冰冷下來:“我是害怕你生病啊。”
“有病治病,沒病預防。”軒軼這樣說著,語氣漸漸凝重起來:“我這病得的很蹊蹺,我已經很久沒得過病了,尋常病痛,也應該對我欺身不得,我害怕蘭陰城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妖妖聽得半懂不懂,但還是聽話地將剩下的小半鍋藥用紗布濾好,晾涼之後口含白糖捏著鼻子將臭烘烘的煎藥喝的一滴不剩,然後趕緊用溫開水漱口。
軒軼躺在床上看著妖妖喝完藥,臉上才露出有些欣慰的笑容。
妖妖有時候就是太懂事了,所以才會懂事地讓自己心痛。
“中午我起來做飯。”軒軼靜靜說道:“今天我們不去擺攤了,你就在屋裡休息,看書或者做什麼都好,但是不能出去。”
妖妖用力點了點頭。
等到妖妖自己回了自己的房間,重新給了軒軼一個安靜的空間,軒軼看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慢慢歎了口氣。
他已經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病了。
昨天他確實去了很多地方,甚至包括他其實已經三天兩夜沒合眼這個事實,但是他今天的生病,卻隻和一個地方有關。
那就是棘白凝的房間。
棘白凝的房間雖然說有著嚴密的控製,還有熊熊燃燒的爐火和濃烈的熏香,但是依然掩蓋不了那裡濃烈的死亡氣息,軒軼雖然說自己身體已經好到超乎很多人的極限,可是他對於這樣的死亡氣息,從來都沒有任何抗體。
就好像說你不會對一個一千年來都沒有出現過的病菌起反應一樣。
這樣一來,其實棘北海控製棘白凝不讓她外出的原因,軒軼有了更多的明悟。
連自己這樣的身體在接觸了棘白凝之後都會患病的話,那麼現在的棘白凝某種意義上便等同於瘟疫之源,所以棘北海才會將棘白凝禁足在城主府的深處,並且拒絕她和任何人想見。
甚至說連身為父親的自己和她的婢女都很少入內。
難道說——棘北海其實是無辜的?
有問題的反而是棘白凝本身?
軒軼不由陷入了沉思,有點分不清到底誰才是他真正敵人,誰才是他的朋友。
或許這一切必須等死者之書被破解之後才能得到結果。
軒軼這樣想著,然後腦海中一亮——他終於知道給棘白凝診治過的醫生最後的下場了。
因為他們都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