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軼側頭,並沒有急著將薑望扶起來:“還有什麼事?”
“是……”薑望頓了頓,穩定了一下情緒:“是幫主讓我來請你的,結果一來就遇到這種事情了。”
“老幫主,老幫主他,快不行了。”
軒軼點了點頭:“那走吧。”
薑望沒有想到會得到軒軼這樣直接的回答,一時間還沒有發應過來,軒軼已經徑直走過薑望的身邊,伸手抓住他的手將他巨大的身軀如同玩偶一樣拉了起來。
“我們時間很緊,邊走邊說。”
在去往謝幫的路上,軒軼得到了在趙雪宜那裡沒有來得及聽到的情報。
這場瘟疫來得悄無聲息,沒有人知道它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隻能夠感受到它的突然爆發,從天空第一縷曙光開始顯現的時候,整個蘭陰城就開始傳來第一聲壓抑的哭聲,其時間大概就是軒軼在家中突然打噴嚏的時間大致相仿。
原本最初沒有人將這場變故和瘟疫連接起來,可是隨著叫醫生的人越來越多,並隨著很多醫生都在睡夢中死去,隻能看到冰冷的屍體。當城中所有的停屍房都無法容納那許許多多的屍體的時候,即使再懵懂無知的人也該明白,一場冷漠而可怕的瘟疫,襲擊了這座寧靜的城市。
在一夜之間。
“幫裡兄弟有人患病嗎?”軒軼邊走邊問。
正如同大多數疾病一樣,瘟疫也是從最老弱的個體下手,然後逐漸侵染強壯的青年,所以軒軼想知道,這次的瘟疫與尋常的瘟疫有什麼不同,畢竟,直到現在,棘北海這位蘭陰城主依然擺脫不了懷疑。
即使棘北海自己突然暴病死去,軒軼都不相信他會是清白的。
“有一點,但是不多。”薑望情緒終於穩定下來,向軒軼做了完整的介紹。
即使對於謝幫而言,這場突如其來的瘟疫也將其打了個措手不及,相信謝恩一早起來,發現很多兄弟開始向他報告那一條條長長的死訊的時候,也會是一臉懵逼和崩潰,但好在謝恩已經是真正能夠獨當一麵的人物,在短暫的局促之後,他隨即便下了一條條命令,其主要內容包括但不限於,隔離,照顧病人,合理收容屍體,並做好大規模火化的準備,同時將能夠搜羅到的所有醫護人員都聚集起來,統一向整座城市提供醫療服務,並且宣布半軍事化管理,對於臨陣脫逃的醫生按照逃兵處理。
軒軼看著寂靜的街道,一夜之間,這座城市便幾乎變成了一座死城,街道上再也沒有人來人往,連最熱鬨的酒店飯鋪都緊閉著店門,昨天那一夜,恐怕這座城市的所有家庭都失去了一個家人,遍地可聞那種壓抑而絕望的哭聲。
當然,正如同軒軼所預料的那樣,目前為止,死去的大多數都是年邁的老人,他們氣血不足,抵抗力普遍低下,在經曆過一整個北方的嚴冬之後,生命力原本就處在一年中最低落的時候,但是誰又能夠想到,這個時候突然會發生這樣一場詭異的瘟疫,他收割生命就好像秋天裡農夫用鐮刀收割成片成片的小麥。
成熟的小麥。
隻是這才是瘟疫開始的第一天,隨著局勢的惡化,沒有人知道這場瘟疫究竟會演變成什麼樣子。
“那城主府呢?有什麼動向?”
軒軼緊接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