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軼草草將奏章看過一遍,反正一般情況下,這些奏章要掐頭去尾,隻有中間的那點文字還有點意思,就好像皮厚餡小的包子,你需要很努力才能夠嘗出來包子的味道,而其實這些包子的味道可能真的僅僅是索然無味。
現在僅僅是太子就要看這麼多各方麵的奏章,如果今後真成了奧斯帝君,那麼每天不得讓奏章給埋起來。
怪不得奧斯羽生一點都不想當這個太子。
軒軼揉了揉稍微發漲的眼睛,看向階下:“錢櫻彙報一下你那邊的情況。”
錢櫻頷首。
雖然說按照慣例,錢櫻也應該將自己的情況書寫成奏章,然後交給自己,隻是錢櫻如今負責的是錢家,這個曆史長達千年的古老家族,一旦說攪動起來,其下麵浮動的黑色渣滓根本無法計數,即使是錢櫻,也要對此三思而後行。
事實上,從錢家找到的原始記錄最珍貴的那些已經被專程送進了太子宮,作為製約其他大人物的工具,而和椒月有關的那部分也被列出了清單單獨處理,隻有一些相對無關緊要,但是留在錢家卻可以讓錢櫻自己捏住手下人把柄進行製約的部分,其主導權交給了錢櫻。
“我重新任免了所有要害關節的部屬。”錢櫻低頭靜靜說道:“以及殿下說過我可以便宜處理手上的那些文檔,所以我已經當眾將其全部焚燒。”
軒軼饒有興趣地挑起了眉:“理由呢?”
“因為保留那些東西隻會讓他們人心浮動,擔心屬下不知何時就會用他們秋後算賬,而屬下之所以控製整個錢家,並不是屬下自己能力多麼出眾,隻是因為太子能夠幫屬下壓服一切反對的聲音。”
“屬下在錢家生活十五年,對每個人的底細能力,雖然不能說是一清二楚,但也算得上是略有輪廓,可以因才用人,父親教過我,馭人之道,在於恩威並施,單純以恐懼控製,終有一日會被恐懼所傷。”
軒軼點了點頭,錢櫻從小接受的就是貴族的政治教育,所以讓她來做這些具體的事情,她往往會做得比風信子或者說自己要圓滑很多。
衝鋒陷陣的工作當然要交給自己這個小皇帝來解決,但是之後的善後治理,卻離不開錢櫻這樣的人才。
“你做的很好。”軒軼說道。
錢櫻下跪:“感謝太子殿下原宥。”
軒軼不動聲色地動了動眉梢。
自從那兩天和錢櫻的談話之後,錢櫻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側妃身份不過是一個幌子,她真實作用是替太子殿下衝鋒陷陣的棋子,所以從那之後,錢櫻對軒軼的態度就越發恭敬和疏離,不再以枕邊人的姿態和軒軼相處,雖然在外麵有時候還會擺出一副側妃的嫵媚姿態,但是私下裡像這樣相處的時候,態度則是越發恭敬端莊,完全是一副下屬的姿態。
軒軼雖然很滿意錢櫻對於自己身份的認知和善解人意,但不知為何總感覺有點暗流湧動的感覺。
就好像當初椒月對他所說的,如果錢櫻真的喜歡上自己了呢?
他原本認為不會的,但是現在卻又感覺這一切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少年搖了搖頭,將這個思緒趕出腦海,然後重新將目光投向風信子:“你那邊的情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