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軼輕輕咬著嘴唇,還沒有什麼話,卻看到椒月繼續向著自己伸出了手。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落顏把那麵玉牌給了你。”
軒軼從黑鐵之戒中取出那麵朱紅色的玉牌,在當初衝突的最後,原本落顏是不需要將其交給自己的,因為這場戰鬥因為妖妖的出現而強行終止,但是最終落顏還是將這枚玉牌扔給了軒軼,然後被軒軼放進黑鐵之戒放到了現在。
“這是什麼東西。”軒軼問道。
“血鳳令,很珍貴的東西,整個霓凰一族沒有超過十麵。”椒月平靜回答道:“除了玉質珍貴之外,最重要的是其中含有一滴鳳凰的精血。”
鳳凰精血?軒軼聽到這個名字,第一反應就是它可以給妖妖治病。
“用來洗髓伐毛當然不夠,請你死心吧。”椒月隨即擊碎了軒軼的幻想:“這麵令牌一般被授予位高權重之人或者重要的信使,其代表的權威甚至要高於其的價值,算是夕天族長個人威嚴的直接體現,不過落顏能把這個東西作為賭注,甚至能夠最終將其交給你,大概是她對你最後的善意了。”
“善意?”軒軼以為自己聽到了笑話。
他承認自己最初和落顏的相處還算愉快,但那是在妖妖出現之前,等到妖妖出現之後,他們的關係已經完全決裂,你會對一個將皇天劍抵在你胸口的人展現善意嗎?
“是的,善意。”椒月重複了軒軼的這句話,她從軒軼的手中拿過那麵血鳳令,然後雙手拇指牽住令牌上那串朱紅的瓔珞,原本它纏繞在落顏的指尖。
椒月慢慢地將那串朱紅瓔珞拉長,最終變為一串長長的紅色絲鏈。
然後椒月走上前去,將玉牌用那串絲鏈掛在了妖妖的脖子上。
在掛上去的那一瞬間,玉牌與妖妖的肌膚相接處,發出了烙鐵烙上皮膚一般的滋滋聲,妖妖露出了極端痛苦的表情,但是最終也沒有哼出一聲,軒軼忍不住上前,卻被妖妖在水中伸出一隻手製止。
“太……”妖妖說出一個太字,隨即改口:“軒軼,我很好,不要怪罪椒月姐姐。”
椒月回過頭來,看著神態焦急的軒軼:“是的,血鳳令是這個世界上少數有能力延緩詛咒的神物之一,雖然沒有辦法最終消弭詛咒的力量,但是卻可以大幅度地壓製,配合這眼冥河之息,妖妖至少能在這裡存活一年。”
“隻有一年嗎?”軒軼問道。
“對於大多數被發現的汙穢之血而言,他們的生命隻剩下一個星期而已。”椒月淡淡說道:“當然,你可以將妖妖送回遺忘之城,我聽說落顏說過,她可以做主將妖妖囚禁,這樣在霓凰一族的照料下,她至少還能在地牢中活過五十年。”
軒軼靜靜注視著椒月,椒月笑了笑:“不要經不起這樣的玩笑。”
這樣說著,她向著門外走去:“如果你還有想和妖妖說的話,我就不在這裡當電燈泡了,不用給妖妖送飯,在這座鑄劍池的滋養下,妖妖至少可以一年不用吃喝。”
“不過接下來,我們還有其他更要緊的事情要做。”
“我在外麵等你。”這樣說著,椒月高舉一隻手向著軒軼和妖妖一邊離開一邊告彆,將二人獨自撇在這個灼熱的地獄,給他們最後的交談時間。
妖妖抬起頭,看著麵色有些陰暗的軒軼,側頭笑了笑:“軒軼。”
“我是早就要死的孩子了,多活一天都是賺的,你不要漏出那樣的表情,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