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著天空,身後大廳裡的人次第往外走了出來,很多人都看到了地上這三灘血跡,有些淑女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甚至當場哭了出來。
無他,兔死狐悲而已。
“既然來了,那就見上一見?”軒軼平靜說道。
奧斯本的莊園裡麵自然有鎮守的半神強者,但是不知為何,剛才對方沒有出手阻攔。
可能是來不及,更多是不想阻攔。
但是現在椒月在自己身邊,那就不是來不來得及的問題了。
黑色的影子在莊園的花叢中落下,淡綠色的領域如同肥皂泡一樣被吹張開來,最終將半個花園加整個身後的建築物都籠罩了起來。
“既然來了,何妨一見。”身下的黑影重複了軒軼所說的話,而對方當然就是屬於奧斯本家族的鎮守半神。兩人次第開口,於是便有一陣風從天空落下,撕開了那個淡綠色的領域,就好像一柄尖刀劃開了一匹綠色的綢緞。
軒軼看向對方,確認自己沒有見過他,但是卻見過很多和他相似的人。
這是一個長相英俊冰冷的銀發中年人,穿著那件繡滿星城的銀色披風,單手撫胸,向著軒軼躬身行禮:“見過前行走大人。”
是的,由於星城的階層森嚴,真正的大人物之間通婚的範圍更小,有時候甚至會到三代以內的表親,所以很多大人物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用料是白銀星光和冰淩。
“大人不敢當。”軒軼看著對方,不卑不亢。
對方也是大人物,隻要是洞玄之上,都是大人物,尤其是星城這樣的隱族族群,隻要能夠進階半神,就一般要比平常勢力的半神強上不少,畢竟星城有大量的成為半神的經驗,每個洞玄之上都可以在其中找到最適合自己的道路,比野生的半神悠閒自在許多。
“但是他們帶著我的口信。”軒軼說道。
“有嗎?”對方清冷問道,然後自問自答:“但是現在沒有了。”
軒軼哈哈大笑——對方選擇殺掉星城的屬下,在彆人看起來很是殘忍,但是對軒軼來說,其實這並不算什麼,因為按照星城的規矩,他們毫無疑問算是任務失敗,並且還是在任務目標前不戰而逃,那麼死不死本身就在一念之間。
少年就是在這樣的夾縫中成長起來的,像他這種賤民出身的執行專員,要比普通執行專員的命更加不算命,但是他還是活著走到了現在,靠的就是從心。
遵從內心的感覺,便是從心。
可是軒軼並不會因此感到悲傷,因為他見過了太多人的死去,如果連敵人的死都會感到悲傷,那麼少年未免也太過多愁善感了吧。
所以軒軼笑完之後,看向對方:“我的命就在這裡,你要拿去嗎?”
中年人沒有回答軒軼,而是靜靜做了自我介紹:“我是青安帝都的暗部負責人,你可以叫我星魁。”
軒軼皺了皺眉頭,青安帝都的暗部負責人,事實上如果類比的話他的身份更接近於當初在星城的蘭竹聲,屬於外交級彆的駐外武官,隻是星城並不是國家,嚴格來說星城是一個自由邦,所以便沒有大使館的說法,隻有相應的辦事處,隻是星城卻有暗星這個不是外交機構但比外交機構更好用的東西,在這個世界上的每個大城都有自己的相應網絡。
比如說那個在蘭陰城死在軒軼手下連名字都快記不起來的星城暗線。
“所以呢?”軒軼輕輕問道:“我還是那句話,我的命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