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來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夕天平靜說出這句話。
軒軼將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
隻是眼前的一切已經與這個少年無關了,他沒有辦法移動哪怕一絲一毫,無法開口,甚至沒有辦法眨眼睛。
體內的所有力量都被精準地封鎖在那裡如同死水。
當夕天希望他做這個觀眾的時候,軒軼隻能是這個觀眾。
妖妖依然保持著向夕天鞠躬的姿勢,低低回答。
“我記得。”
“但我想活下去。”
夕天點了點頭,伸出一根手指靜靜點在妖妖低垂在自己麵前的頭顱。
有玄妙至極的氣息外放而出,將妖妖的身體包裹住,那一瞬間妖妖隻感覺自己體內有無數道鎖鏈被這道氣息一貫而過,全部將其打開。
“如果你想活下去。”夕天看著眼前的妖妖:“那麼你就能夠活下去。”
妖妖抬起頭,輕聲道謝。
夕天看著妖妖,淡淡道:“你不會謝我的。”
這樣說完,軒軼痛苦地倒了下去,整個人軟倒在地上,生命的跡象完全終止。
妖妖不可思議的回過頭去,衝到軒軼身邊,抱著少年的腦袋,但是軒軼的眼睛再也無法睜開,氣息終止,心跳脈搏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為什麼。”妖妖輕輕咬著嘴唇,跪在地上抱著已經慢慢冰冷的軒軼屍體。
她說為什麼,但是語氣中卻沒有帶一點疑問。
“因為這個世界上的生死從來都是等價的,一個人死去才有一個人活下來,薪火相傳,方能萬事不止。”夕天的聲音低沉悠遠:“況且他本來就是快要死的人了,你也快要死了。”
“這樣的話,兩個快要死的人換一個人活下去,不是很公平嗎?”這位壽命悠長的族長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甚至帶著若有若無的惡作劇笑容。
“而且我問過了,你說你想活下去不是嗎?”
妖妖抱著軒軼有些沉重的頭顱,輕輕咬著嘴唇。
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哭的,可是現在她卻完全哭不出來。
“你是在逼我對吧。”妖妖這樣說道。
夕天點了點頭:“對,我就是在逼你。”
“我陪你玩了這麼久的遊戲,我很想知道,你內心的真實想法。”紅發的少年望著跪在地上的女孩,悠遠說道。
“我從來沒有想過玩遊戲。”妖妖低聲說道:“讓他活過來。”
“兩個人,隻有一個人能活到最後。”夕天平靜說道:“這個遊戲的規則一直都是這樣,所以還會繼續下去的。”
“讓他活過來。”妖妖重複了一下自己的要求。
話語低沉。
“求人不如求己。”夕天看著妖妖,平靜說道。
這位族長大人不諳喜怒,永遠平靜無波。
“你就不怕我討厭你嗎?”妖妖低著頭說道。
“在夢裡背著我的那個人是你對吧,如果我討厭你了,對你應該也會是很困擾的事情?”
“如果你也同樣活了一千三百年,你就會知道被人討厭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夕天對於妖妖,忍耐和寬容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
妖妖點了點頭,放下軒軼的身體,站起身來,望著那個長身玉立的英俊少年。
“你知道如果那個我真的醒了,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麼你知道嗎?”妖妖說道。
“我不想知道,但我會等待。”夕天笑了笑,轉身走回自己的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