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懵懂著呢,又有腳步聲響起,卻是旁邊目瞪口呆往這兒看過來的大腹便便的男子,正快步走過來,大老遠就衝著秦澈伸出手,一副激動到不行的樣子:
“嘿,秦澈啊,我正找你呢,原來你在這兒啊……”
“趙董,”秦澈被動的和對方握手。
“我說你這小子,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啊。”那個趙董邊意味深長的瞟了一眼進去的李寬一行,邊興奮的用力握著秦澈的手,“你放心,那個工程給你們了,利潤嗎,還可以上浮一個點……”
“趙董,您不是說要包給我們嗎?”因為看見警車,之前那幾個小年輕沒敢圍上來,這會兒正好走近,聽到趙董的話,無疑就急了眼。
“去去去……”那個趙董無疑就有些不耐煩,“我這會兒正忙著呢……”
“趙董,您昨天不是說今天就和我們簽合同嗎,這樣,我們可以再降一個點……”說話的是一個皮膚白的和玉似的,長得很喜性的年輕男子。
“聽不懂人話不是……”那個趙董和趕蒼蠅似的揮揮手,“再降三個點都不會給你們……我手底下的活,以後都是阿澈的,你們就彆想了……”
一番話說的幾個年輕人臉色頓時難看至極:
“不是,趙董,您不能這樣……您之前說要墊資,我們哥幾個房子都抵押給銀行了,原材料什麼的也準備的差不多了……您這突然就不讓我們乾了,這些材料什麼的我們怎麼辦啊?”
“我讓你們抵押了嗎?”趙董卻明顯不願和他們糾纏,匆匆掏出名片塞到秦澈手裡,“阿澈你得空了去找我,有什麼要求的話儘管提……”
說完直接上了車。
幾個年輕人又追了幾步,卻是吃了一嘴的汽車尾氣,那個趙董根本停都沒停,就揚長而去。
“修哥,咱們怎麼辦啊?”幾個年輕人頓時六神無主,甚至有兩個,都快哭了。
更有兩個轉身惡狠狠的瞪著秦澈:
“秦澈,是你跟趙董說了什麼對不對?你忘了當初,修哥是怎麼罩著你的?現在你就這麼坑兄弟們?”
“是我坑你們還是你們坑我?”秦澈神情陰沉,“這個工程,明明是我先跟趙董談好的,結果你們非要橫插一杠……”
“你們不講義氣在先,打傷了我的兄弟,還追到醫院來……現在竟然還倒打一耙?!”
“我們追過來是因為修哥不放心你,說要不然我們兩家一起做……”
“彆吵了!”叫修哥的男子提高聲音,打斷了雙方的爭吵,轉過身形,定定的瞧了秦澈片刻,忽然衝著秦澈鞠了個九十度的躬,“阿澈,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和這些兄弟們沒有關係。”
“……我不求你諒解我,隻求你收下這些兄弟……”
說完頓了下,然後轉身大踏步就往外走。
“修哥——”其他年輕人忙追過去。
剩下最後一個瘦小的青年,瞧著秦澈,眼睛都紅了:
“澈哥,我知道你恨修哥,可修哥他真沒有撬你牆角……你跟小蓮表白時,小蓮已經和修哥好上了……”
“是嗎?那這次搶我的工程呢?”秦澈咬牙。
“這事修哥之前也不知道……”那瘦小青年臉就紅了一下,“是我們自作主張……”
秦澈卻明顯不想聽他們說下去,拉著秦櫻就往外走。
“是小蓮……”瘦小青年追了幾步,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小蓮她得了白血病……這些年多虧了修哥給我們找門路,兄弟們才有口飯吃……可誰知道這才剛有點兒氣色,小蓮就得了這個病……這病就是個無底洞……”
“我們也是沒法子……而且當初我們真不知道之前和趙董談的差不多的那個人會是你……”
“小蓮得了白血病?”秦澈明顯驚了一下。
“嗯。”瘦小青年的眼淚都要下來了,“現在已經花了十來萬了,還是沒什麼起色,說是要骨髓移植……可聽醫生的意思,手術下來,要好幾十萬……”
秦澈雖然沒有回頭,卻是越走越慢,秦櫻眼角餘光瞥見秦澈眼睛明顯有些發紅。
好一會兒秦澈摸出手機,照著趙董留的電話打了過去:
“趙董,是我,秦澈……那個工程你給靳修他們吧……我和他們一起乾。”
注視著一瞬間萎靡不少的秦澈,秦櫻眼神越發溫暖,好一會兒輕輕道:
“澈哥,你撒謊……”
“傻丫頭,你知道什麼啊。”秦澈揉了揉秦櫻的頭,聲音就有些苦澀——
他雖然有一把子力氣,可沒上過幾年學,想要找個活乾不容易。真是把這個工程讓出來,怕是就真要和手下一幫兄弟喝西北風了。
可是,人命關天啊……
“好好讀你的書吧,你放心,不管你上哪個大學,哥都供你,讀完大學,讀研究生,博士……”
傻丫頭掙的錢,怕是都被自己那狠心的舅舅舅媽攥著呢,至於說秦櫻要上大學,那兩個老家夥絕對不會出一分錢。看來要趕緊找個活乾了,不然櫻櫻的大學通知書過來,怕是就要抓瞎。
“我不缺錢的……”秦櫻搖了搖頭,“就是有一件事,澈哥你得幫我……”
“什麼,你說。”
“澈哥你和你的兄弟和我一起乾好不好?我想把咱們老家那兒的那座山包下來……還有剛才修哥和他的兄弟,願意的話,都可以去我的山上乾,他們那些材料,我應該也能用得上……我還可以給他們預支工資……”
“你說什麼呢,什麼包山?”秦澈就有些哭笑不得,“你能有幾個錢啊?”
又想到什麼,忙囑咐道:
“對了,你手裡的錢,千萬要放好,彆讓你爸你媽給你誆走了……”
“我沒開玩笑。”看秦澈不信,秦櫻也很是無奈,直接打開包,拿出一張卡來,往周圍看了一圈,正好瞧見不遠處有一個自動取款機,拉著秦澈就走了過去,把卡插進去,點了餘額查詢,推著秦澈上前看,“澈哥你看……”
秦澈抬眼瞧過去,入目就是一溜的“零”,頓時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