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有我沒她, 有她沒我……”周棋重重喘了一口粗氣,口中不停喃喃著——
這個秦櫻也太可怕了吧?
回響起剛才她掐著褚悅琳脖子時那股子狠勁,周棋總覺得, 對方有想弄死褚悅琳的意思。
而且你說明明是個女孩子, 還是個已經被名門秦家認回去的女孩子, 竟然一言不合就動手, 這還想不想嫁出去了?
畢竟彆說那些頂層貴公子,就是他這樣的富二代,都不可能娶個秦櫻那樣的人的。
“啪啪啪——”旁邊響起幾下鼓掌聲,卻是褚悅琳,正扶著牆, 勉強從冰冷的地板上爬起來, 咬牙道, “周少好誌氣!周少放心, 隻要周少願意, 很快, 就能讓秦櫻從盛京這裡消失。”
“你要乾什麼?”周棋悚然回神, 瞧了一眼神情猙獰到有些扭曲的褚悅琳——
他可沒有半點兒要謀害秦櫻的意思, 所謂的“有她沒自己”“有自己沒她”, 可不是要殺人滅口, 大不了,秦櫻在哪兒出現, 他躲著就行了。
反正兩人生活存在交集的可能性也不大——
上流社會的大家閨秀明顯對秦櫻持拒絕態度,秦櫻又是這樣眼裡揉不得沙子的性子,周棋覺得, 兩人在公眾場合碰麵的機會, 應該是, 微乎其微,的吧?
“不乾什麼!就是讓她,從哪兒來,就滾回哪兒去!”褚悅琳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的包廂,咬著牙,一字一字道。
“你?”周棋明顯不相信褚悅琳的話,上下打量對方一番,心說這女人是不是被抽傻了?
秦櫻既然敢動手,明顯就沒有怕的。而且秦櫻要去哪裡,有秦氏財團做後盾,怎麼想都輪不到褚悅琳做主啊。
“就是我!”褚悅琳一仰頭,神情傲慢而自信,“不但是秦櫻那個女人要去她該去的地方,還有我的姐夫歐陽淩,也是時候帶回家了。”
收拾完這兩人之後,自然就要輪到秦子忱低頭了。
“……周少不需要多做什麼,就隻需要,到時候,給我做個見證人就行了……”
“你開什麼玩笑!”周棋下意識的就否定了——
這個女人想什麼啊,歐陽淩就算了,秦櫻可是秦氏財團大小姐,真是惹惱了人家,破產清算根本就是瞬間的事。
褚悅琳眼睛中閃過一抹凶光:“當初,我要入主我姐夫工作室時,你說的這句話,也有人這麼說過我,結果怎麼樣,你也看到了……”
曾經彆人也嘲笑她,認為就憑她一個沒背景、沒資曆,就是大學也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根本不可能成為最後的王者。
可事實證明,他們全都看錯了,自己不但強勢拿到歐陽淩的工作室,還絕地反擊,在流失大量藝人的基礎上,把工作室打造成現在這麼蒸蒸日上的模樣。
“你是想靠輿論的力量……”周棋這會兒才明白,褚悅琳打的什麼算盤——
當初褚悅琳能夠逼得歐陽淩走投無路,甚至最後把一生的心血都乖乖的交到她手上,就是死死抓住了幾個媒體,一起興風作浪。
“你彆太天真了,秦櫻和歐陽淩怎麼能一樣!”
歐陽淩本身毫無背景,能紅起來,全是靠的他自己的實力,更要命的是,他是重度人格障礙症患者,才會輕而易舉的被褚悅琳抓到軟肋。
秦櫻則不同,那個女人狠著呢。沒瞧見不管是之前紅的發紫的國民閨女竇若,還是上流社會的佼佼者盛璟,都在她手裡栽了大跟頭嗎。
周棋總覺得,褚悅琳有些異想天開,或者換句話說,這女人根本就是被第一次打壓歐陽淩的勝利給慣壞了。
“怎麼不一樣?”褚悅琳哼了一聲,“她和我姐夫有一點是一樣的,那就是,他們相對於我而言,都是人上人……”
從前的歐陽淩是當紅大歌星,而她隻是個痛失姐姐的素人小可憐;現在的秦櫻是家資巨億靠著家世為所欲為的米蟲大小姐,而她是可敬可佩的白手起家的創業人。
換句話說,她天然就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隻要輿論拿捏得當,秦櫻勢必隻有和歐陽淩一樣,身敗名裂這一條路。
“你白手起家?”就是周棋也覺得,“白手起家”這幾個字,經由褚悅琳說出口,怎麼就那麼刺耳呢?
畢竟娛樂圈誰不知道啊,褚樂的前身根本就是歐陽淩工作室。
當初歐陽淩工作室那可真是霸占了整個華語樂壇。褚悅琳根本就是直接把歐陽淩的果子摘到她自己手裡,就這樣竟然還有臉說什麼白手起家?
“我當然是白手起家。沒有我,歐陽淩工作室消失的更快,再說,那是歐陽淩欠我的!”被周棋質疑了最引以為傲的所謂“白手起家”身份,褚悅琳明顯就有些不悅,“我姐姐是因為他死的,那可是一條人命啊,我沒讓他賠命,隻要了這麼點兒補償,已經夠寬宏大量了!”
一番話說得周棋都有些側目——
雖然已經很久沒人提了,可褚悅怡和歐陽淩之間怎麼回事,知道的人也是很多的。
比方說要不是歐陽淩媽媽的資助,褚悅怡也好,褚悅琳也罷,都早早嫁人給弟弟掙娶媳婦的錢了,現在倒好,把歐陽淩逼得走投無路後,竟然還言之鑿鑿把一切都歸罪在歐陽淩身上。
如果說秦家那位大小姐是彪的可怕,那這位褚悅琳褚總,則是陰險的可怕。
總覺得這些女人都不好惹,自己還是明哲保身吧。
“那個,我再想想啊!”有些怵得慌,周棋也不敢再和褚悅琳說什麼,也沒心情再聽什麼歌了,起身就要離開。
“周少也不想投資的錢打水漂吧?”褚悅琳明顯就有些急了,“我敢保證,這件事絕對萬無一失,而且周少你也不需要過多的做什麼,隻要證明秦櫻就是想要玩弄我姐夫,才會打我耳光,還找人打壓我就行……”
“玩弄你姐夫,打壓你?”打耳光他確實看到了,其他事他怎麼不知道啊?
“你放心,我說她做過,她就做過。”褚悅琳信心百倍——
當初她往歐陽淩身上潑的臟水,最後不是全都“成為現實”了嗎。早在那會兒,褚悅琳就明白,很多人隻會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事,她所要做的,隻是去引導輿論,至於說群情洶湧之下,會不會有人做什麼過激的事,或者給出什麼過激的結論,就和她沒有關係了。
畢竟,那些話,又不是她說的,和她有關係嗎?
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現在的她相對於秦櫻,就是那個光腳的。
周棋明顯有些被這樣的褚悅琳給嚇著了:
“你,讓我想想……”
他這是什麼歹命啊,怎麼碰到的女人一個比一個更可怕?
總覺得他要是敢回絕的話,褚悅琳說不定會轉過頭來為難他。
“周少也一定想讓褚樂紅紅火火的對吧……”褚悅琳點了點頭,“我保證,周少不會後悔你的決定,最遲十天內,歐陽淩會重新回到我身邊!然後就是秦子忱……”
“到那時候,褚樂會比現在的秦子忱工作室還要紅……而且那個秦櫻竟然敢這麼下周少的麵子,彆說是周少,就是我都看不下去!相信周少,也一定不會允許那樣的貨色,騎在你的頭上……”
從褚悅琳的包廂出來,周棋越發煩躁。
索性直接回到了自己車上,呆坐了片刻,拿起車子前麵的名片盒,“嘩啦”一下,倒在車座上,從中挑出沈穹助理的名片——
如果有可能,周棋當然更想直接聯係沈穹,探探話頭。
可他的身份,無疑和沈穹相距太遠。就是他願意打,也得沈穹肯接他的電話才行啊。
沒辦法,隻能退而求其次。
電話打過去,不過片刻,就被接起:
“哪位?”
“您好,我是周棋……”
“不好意思,我這會兒有點忙……”明顯覺得周棋的名字有些陌生,對方當即就準備掛斷。
“不是,我有點事,事關秦櫻小姐……”周棋忙道——
如果對方聽都不願意聽,說明秦櫻在沈穹那裡沒有半分地位,那樣的話,自己也不是不能按照褚悅琳說的,證明她確實被秦櫻打了——
以秦櫻的脾氣,既然打了人,斷然不可能不承認。
從這個角度來說,他即便當了證人,秦家那邊也不會對他如何。
可要是沈穹那邊真的對秦櫻有照拂的意思,那自己就要小心了——
男人為了討自己感興趣的女人的歡心,不見得會做出什麼事來。
畢竟秦櫻雖然學曆不行,性格也不好,可一張臉長得真是絕了。
正想著心思,一個帶著些冷意的男子聲音傳來:
“周棋?悅都酒店,周家的人?你剛才說,有事情發生,和櫻櫻有關?”
“您,您是……”周棋舌頭都有些打結——
這分明不是剛才那個助理的聲音?
可要不是助理的,那會是誰的?沈穹嗎?
應該,不可能吧?
畢竟沈穹日理萬機,照周棋想來,秦櫻真是能巴上他,也肯定是上趕著追在後麵跑的那個,真是發生了什麼事,沈穹能讓助理出麵就不錯了,至於說沈穹本人,是絕對不可能直接涉身其中的。
“沈穹。”沈穹直接自報家門。
周棋捏著的手機應聲而落,腦子裡更是一片空白——
褚悅琳那個傻逼,這回怕是要踢到鐵板上了!
“周棋——”沈穹不悅的聲音再次響起。
周棋激靈靈打了個冷戰,這才回神,手忙腳亂的撿起手機:
“喂,沈總,我在,我在,您有什麼事情吩咐,儘管說……”
“是你說。”
“啊?對對對,瞧我這豬腦子,是我說,我說……”周棋邊擦冷汗,邊第一萬次的慶幸——
雖然他是個紈絝,但好歹是個有腦子的紈絝。
眼下雖然醒悟的有些晚,但好歹算是戴罪立功了吧?
“……是,褚悅琳那個傻逼……她想要對付秦小姐……我看那女人有些不正常,口口聲聲說什麼她是‘白手起家’,怕是想要往以勢壓人這方麵引導輿論,對付秦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