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南林縣醫院。”秦澈吩咐司機,又隨即看向秦櫻,神情陰沉,“櫻櫻你有沒有那個人渣的手機號?”
“……沒有。”秦櫻也後悔不已,之前覺得,就是去見月月的親哥罷了,又有何誌新親自陪同,怎麼說,也不可能出什麼大事的。
誰能想到,中途會出現這樣的變故?秦櫻眼下可不是和秦澈想到一塊兒去了——
這場車禍,極有可能是假的,目的應該就是想要甩開何誌新。
一想到月月可能會麵對的事,秦櫻簡直有些不寒而栗。
“櫻櫻,能不能幫我聯係一下伯父?”秦澈在臉上抹了一下,“我想讓伯父托人查一下,南州那邊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大事發生?蕭野這段時間和什麼人接觸的最多,尤其是,他接觸的人裡,是不是有那些名人得了尿毒症……”
秦櫻馬上明白了秦澈的意思——
所謂無利不起早,蕭野編出這麼一大套謊話來迫使蕭月月跟著她回去,明顯所圖甚大。
當初蕭野會拋棄秦娟,轉而娶了王寧雪,要說沒有衝著王寧雪南州首富女兒的名頭,那真是鬼都不信。
隻是蕭野恐怕做夢也沒有想到,他享受了這麼久榮華富貴,卻因為蕭彤彤一再針對蕭月月,最後落得個破產清算的命運。
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蕭野肯定忍受不了這樣突然從高處跌落的生活,不想找機會東山再起才怪。
“我馬上打。”秦櫻直接答應下來,先給秦越打了個電話,想了想又給沈穹也撥了個——
秦氏之前大本營在國外,國內或者南州那邊,人頭不見得熟悉。眼下最要緊的,是趕緊確定,蕭月月被蕭野帶到那兒去了。
相較於秦氏而言,無疑還是沈穹的人麵更廣。
電話剛響了一聲,沈穹那邊就接了起來,隱隱的還能聽見一句“稍等”,聽語氣,明顯沈穹那邊還有其他人。
“喂,櫻櫻?”
沈穹的聲音隨即傳來。
“我是不是耽誤你談正事了?”秦櫻就有些無措。
“你最重要,有什麼事你說。”沈穹卻是說的毫無壓力,絲毫沒有在意對麵合作夥伴下巴都要驚掉的樣子。
“我想問你在南州那裡有沒有熟悉的人,有的話,我想請對方幫我調查一個人……”知道沈穹在忙,秦櫻也不敢太耽誤沈穹的時間,直接提了自己的要求,“對方名字叫蕭野,是南州首富王誌平的女婿……”
“之前那個詆毀你的蕭彤彤的爸爸?”沈穹隨即接口。
“對,就是他,我想知道,蕭野這段時間有沒有過從甚密的人,南州或者其他地方,有沒有跟蕭野交好的富豪或者有地位的人,得尿毒症病危的,對了,對方血型應該是rh陰性血型,以及,蕭野現在,應該在哪裡……”
“好,我知道了,等結果出來,我會第一時間發給你。”沈穹當即應了下來。
南林是由盛京去往南州的一個服務區,距離盛京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秦櫻和秦澈趕到醫院時,何誌新已經醒過來了,正懨懨的躺在病床上。
一眼瞧見進來的秦櫻,何誌新明顯就有些吃驚:
“秦櫻?你怎麼來了?”
“何教授,您知不知道,蕭野把月月帶哪兒去了?”秦櫻顧不得和何誌新寒暄,單刀直入道。
“去南州醫院看蕭澈了啊……”何誌新話說了一半,卻正好瞥見跟在後麵的秦澈,明顯就怔了一下,神情也有些狐疑——
明明是第一次見,可眼前這年輕男子的長相卻是說不出的熟悉。
“蕭野騙了您。”秦櫻臉色難看,拉著秦澈上前,“這是我澈哥,我澈哥才是您口中阿娟的兒子。”
“你是,阿娟的兒子?!”何誌新大驚之下,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頭卻是一陣眩暈——
怪不得覺得年輕人熟悉。秦櫻這麼一說,何誌新才發現,秦澈的長相可不是綜合了蕭野和秦娟兩個人的特點!
秦澈上前一步扶住他,把手機遞過去:
“這是我和我媽的合影,何教授您看看。”
“我媽帶我離開後,給我改了她的姓,我現在,叫秦澈……”秦澈神情冰寒,“那個人渣在說謊,我身體一直很好,而且我也沒有遺傳他的血型,我不是熊貓血,更沒有得尿毒症……他騙了月月!”
看到手機中抱著個三四歲的娃娃神情憔悴的秦娟第一眼,何誌新就確定,秦澈說的是真的,一時氣的渾身都是哆嗦的:
“蕭野這個王八蛋,他怎麼這麼不要臉!撒了這麼一個彌天大謊,又帶走月月,他到底要乾什麼……”
“何教授您躺好,先彆激動,當務之急,是要趕緊找到月月!您先回想一下,當時有沒有哪裡不對勁,或者有什麼有用的線索沒有,還有這場車禍……”
“好像,還真的有點兒不對勁……”秦櫻這麼一說,何誌新也想起來些什麼,“車子剛上高速,我就開始瞌睡,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等何誌新醒過來時,已經在醫院了。
“車禍什麼的,也是蕭野跟我說的……”
蕭野當時頭上裹著紗布,臉色煞白,流著淚跟何誌新說,突然接到醫院的電話,蕭澈已經送入搶救室急救,他要帶著蕭月月趕緊趕過去。去的晚了,說不定就再也見不到蕭澈了。
彆說何誌新就是有些腦震蕩,就是真的受了傷,這會兒也不會攔住啊,甚至何誌新還愧疚,蕭野肯定是心力交瘁,要是自己不睡著就好了,一旁陪著說說話,說不定就不會出車禍。
“……要說我本來精神挺好的……我想起來了,上車後,蕭野給我拿了瓶礦泉水……”
現在想想,肯定是那瓶礦泉水有問題,不然,他怎麼可能睡得那麼死,連出車禍都不知道。
何誌新的話明顯坐實了秦櫻和秦澈的猜測,蕭野果然用心險惡,可惜卻是一點兒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何教授您再好好想想,期間那個人渣有沒有接電話,提到什麼您覺得不對勁的?”秦澈眸間全是暴戻的陰雲。
“沒有。”何誌新神情愧疚——真是能察覺不對,自己怎麼也不會放任蕭野帶月月離開啊!
“不過,剛上車時,蕭野倒是接了個電話,對麵的人說的不是南州話,倒是操著一口熟練的京片子……”何誌新當時就和蕭野並排坐在後麵,無意中聽到一句盛京這邊流行的口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