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因為她生了兒子,程錦玥就故意針對她?
瞥見許大嫂的臉色,許奶奶嗤笑一聲,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麵再度開了口:“老娘今個把話放在這了,老四媳婦心善,但凡有點好東西就想著你們幾房。你們可彆學白眼狼那一套,手上拿著老四媳婦千裡迢迢給你們帶回來的好東西,轉身就在背後折騰些沒臉沒皮的事兒。隻要你們敢不要臉,老娘絕對能夠比你們更不要臉!不信你們大可試試看,老娘鐵定奉陪到底!”
毫無預兆遭遇許奶奶的威脅和訓斥,許二嫂三人都有些疑惑。
不過眼瞅著許奶奶的臉色不對,許二嫂三人高高興興的臉色立刻收了起來,忙不迭的連連搖頭,一致在許奶奶麵前立下了“不敢”的保證。
許大嫂當然也不敢去觸怒許奶奶,已經到了嘴邊的埋怨就這樣又咽回了肚子裡。
相形之下,許二嫂三人的心情就是真的好了。
更甚至,許二嫂還難得大方了一回:“爹娘和四弟妹今天到我們二房去吃午飯吧!打從我們二房搬出去,爹娘和四弟妹都還沒去過呢!正好,也帶著福寶和祿寶去認認門。”
“不行不行。爹娘和四弟妹才剛回來,今天說什麼也要在家裡吃飯,我都已經準備好菜了,隨時都能下鍋。明天再去二嫂家。”許三嫂則是立刻搖頭,急忙爭著要留吃飯。
如此一來,錢香香就尷尬了。她和許五弟而今在鎮上租著房子,已經很久沒有回許家村來開火了。當初分家的時候,他們五房已經被分出去,也不能繼續用家裡的廚房。就算她想大方請客,也辦不到。
猶豫再三,錢香香很不好意思的湊到程錦玥麵前,小小聲的說道:“四嫂,我過兩日把鎮上租的房子收拾收拾,再請你和爹娘過去竄門。”
“好啊!不過這事你得自己跟爹娘說。我可當不了他們二老的家。”這段時日在豫州府住著,程錦玥也不是絲毫沒有觸動的。
杏林巷距離豫州府學很近,周遭住著的也大都是文人墨客。伴隨著跟鄰居們的接觸和走動增多,程錦玥也漸漸增長了不少原主認知中的不足。
比如許爺爺和許奶奶逼著許五弟按了手印的那張斷親書確實有用,但也並非萬無一失。除非許明知能保證一輩子都不宿敵,否則他和自家兄弟手足相隙的事情就一定會成為他遭遇掣肘的把柄。
以程錦玥對許明知的了解,以及她超乎常人的直覺,她可以確定的是,許明知日後一定會走的很遠。那樣一來,許明知就決計不可能永遠沒有敵人。畢竟許明知的性子過於高冷清正,隻怕最是看不慣朝中的**之風,早晚會是最為鋒利的茅盾。
也所以,如若隻是一些小恩小惠就能緩和跟許家各房的關係,程錦玥是樂意的。
“好,我自己跟爹娘提。”雖然有些膽顫心驚,可錢香香還是主動走到了許爺爺和許奶奶的麵前,“爹、娘,以前是我不懂事,惹您二老生氣了。我知道錯了,以後保證不敢了。還有給您二老養老的事情,我和夫君也肯定不會落下的。就是夫君而今在鎮上的月錢不是很多,我們五房又還欠著四嫂十兩銀子沒還。所以可能要爹娘再等等,等我們以後手裡再寬裕點,肯定將爹娘接去鎮上享福的。”
“老五媳婦今個說話倒是好聽。”許奶奶才不相信錢香香真能說到做到。不過錢香香願意說的好聽,她也不會拒絕眼前看得見的好處,“娘和你爹彆的不指望,就盼著你們逢年過節能提點吃食回來,就很是滿足了。”
“會的會的,肯定會的。”對於表決心這種事,錢香香還是很擅長的。反正也不是要她立刻買東西孝敬許爺爺和許奶奶。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許奶奶深深的看了一眼錢香香,語氣到底還是鬆動了:“以後安安生生過你們的小日子,欠你四嫂的那十兩銀子也不必還了。”
“這個……”錢香香當然想賴掉十兩銀子不還,可她而今已經做不了主,當不住家了。
“不行!娘,四嫂那十兩銀子,我是肯定要還的。”果不其然,下一刻許五弟就出了聲,並且也連帶捎上了程錦玥,“到時候也請四嫂務必把斷親書還給我。”
“斷親書不在我手裡。”看出許五弟的決心,程錦玥如實回道。
“在老娘手裡。”接過程錦玥的話茬,許奶奶的語氣並不是很好,“老五,你要真想繼續跟你四哥當兄弟,就辭了在食味軒的活計。老娘不相信你沒有聽說食味軒一直打著你四哥的旗號在鎮上招搖撞騙的事情。你既然非要捂著耳朵假裝什麼也沒聽到,就彆再厚著臉皮回來認老四這個哥哥。省得哪日老四的名聲,就被你這個唯一的親弟弟給親手毀了去。”
“娘,食味軒現在已經不再打四哥的旗號了。而今食味軒詩會的領頭人是四嫂的娘家爹爹,還有梅先生。”想著許奶奶肯定不知道內/情,許五弟急忙解釋道。
“狗/屁!要不是那兩人一個是你四哥的嶽父大人,一個是你四哥的啟蒙先生,你當食味軒為何非要請他們過去當詩會的領頭人?也就你個蠢得還真當這事辦的很好,根本礙不著你四哥什麼事。孰不知你就是個被人賣了還在歡天喜地幫人數錢的蠢貨。坑害人坑害到自家親哥哥的身上,老娘都不稀罕說你。”那個什麼詩會,許奶奶早就跟許明知確認過了,食味軒換湯不換藥,打著的還是許明知的旗號,始終都沒變過。
也是因此,許奶奶對許五弟彆提多不待見了。沒有直接將其趕出門,已經是極度忍耐之後的放任了。
被許奶奶罵了個狗血淋頭,許五弟心裡尤為不是滋味,下意識就轉過頭看向了程錦玥:“四嫂,真的是這樣?我四哥的名聲真的會因為食味軒的舉動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