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知和程錦玥這次回來許家村, 足足逗留了半個月。相較前幾次回來, 時日算是多的了。
因著有時間, 許明知去鎮上跟王旭見了一麵。同時, 也補上了之前沒有喝上的喜酒。
這一次, 王旭不再是在食味軒做東, 而是直接定了許記酒樓請客。
而許明知,在赴約的同時, 也一並邀請了梅先生。
聽聞許明知高中舉人,梅先生是真的很高興。接到許明知的邀約, 梅先生也是尤為的驚喜, 立刻就應約出門。
“等等。”許明知來的突然, 梅夫人一早沒有準備,直接就愣住了。
眼看梅先生就要出門, 梅夫人連忙出聲阻攔:“出去吃做什麼?都來家裡了, 肯定要在家裡吃。我這就去做飯,明知儘管坐會兒。”
許明知來梅先生家裡的次數不少,這絕對是梅夫人最為熱情的一次。
曾經的許明知看在梅先生的情麵上, 確實有意在梅先生家裡吃飯。並非想要占梅先生的便宜,蹭梅先生這一頓飯,而是因著他對梅先生心存敬意,這才真心想要維係跟梅先生之間的師生情誼。
然而現下的許明知, 哪怕梅夫人再是熱情,他都不可能答應留下。
許明知並未看向梅夫人,隻是看著梅先生, 說道:“王旭已經訂好酒席等著在了,還望先生賞臉赴約。”
“當然要赴約。咱們師生三人也許久沒見了,能夠聚在一塊實屬難得。走,咱們現下就出門。”梅先生本來就很看好許明知這個學生。能夠接到許明知的邀約,梅先生發自內心的感到高興。
更何況還是許明知親自來請他出門赴約,梅先生就更加不可能推辭了,立刻就應聲往外走。
“等……”梅夫人還想再多說幾句,可梅先生沒有給她挽留的機會。
一路追出門,梅夫人很想拿出自己平日裡的彪悍作風,直接將許明知給截住。
再怎麼說她也是許明知的師母,許明知膽敢不給她留顏麵?膽敢違背她的話?
可……許明知已經今非昔比了。而今的許明知不再是之前那個任憑她百般瞧不上的學子,而是舉人老爺!就是梅先生見著許明知,也得矮上一頭,更何況是她這位本就跟許明知不怎麼親近的師母?
如此想著,梅夫人就閉上了嘴巴,原地跺跺腳,咬咬牙,索性就轉身去找她的手帕交了。
吳氏已經好一段時日閉門不肯見客了。若不是因為這次登門的是梅夫人,吳氏鐵定還是不會露麵。
不過也正是因為來的是梅夫人,吳氏的心情才越發的糟糕。
許明知高中舉人的事情,不單單梅夫人知道,吳氏也早就聽到了風聲。對此,吳氏彆提多懊悔和憋屈了。
她當年到底是怎麼就豬油蒙了心,給程錦玥定下這麼一門天大的好親事?早知如此,她那時候就該將程月嬌嫁給許明知的。
再一想到她和程月嬌前段時日在豫州府出了大醜、還被關進府衙大牢的事情,吳氏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她這輩子都沒丟過這麼大的臉,全都是程錦玥害得!
而且因為這件事,程青遠對她越發的冷淡和疏離。打從豫州府回來,程青遠就再也沒有進過她的屋子。
身為許家女主人,吳氏在府裡的耳目眾多,自然很清楚程青遠直接收了他屋裡兩個丫頭為通房的事情。
為此,吳氏幾乎恨得咬牙切齒,差一點就沒忍住去找程青遠大吵大鬨,誓不罷休。
可是,吳氏及時穩住了自己的情緒。
她不傻。被關進大牢這樣的/羞/辱,不單單她很在意,最是好麵子的程青遠肯定也如鯁在喉。隻怕程青遠就等著再找到她的錯處,正好就趁機休了她!
屆時,不管程青遠是收通房、抑或納小妾,更甚至是迎娶繼室,她都再也管不了,亦無從過問。
是以,吳氏一直在忍著不說,直接將她所有的委屈和難受都藏在了心底最深處。
而比起吳氏自己,梅夫人的日子就是真的很恣意和自在了。這樣的梅夫人,吳氏怎能不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