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默萊爾跟著家人們去了蝙蝠洞，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式走進蝙蝠洞，而不是像上次那樣做賊般進入蝙蝠洞。
在蝙蝠洞的會議室裡,默萊爾把所有事兒都向他的家人們攤牌了，當然，蝙蝠俠也把蝙蝠家族裡的所有事兒給默萊爾攤牌了。
信任是相互的，無論是默萊爾和蝙蝠俠都明白這個道理。
他們本就是隱秘的工作者，秘密隻有互相吐露才來的真切，蝙蝠俠知道，如果隻是讓默萊爾把他的秘密說出來，而蝙蝠俠不拿出同等的秘密交換回去。
那隻會是消耗默萊爾的信任，會讓默萊爾覺得自己被家人警惕著、不被信任著。
默萊爾的這次攤牌是全麵攤牌，他把所有記得的事兒幾乎全部告訴給了蝙蝠家。
包括自己兩歲被綁架的事兒。
老實說，默萊爾記不清細節了，但被綁架的恐懼依然殘留在他心中,以至於他對那些事兒有些恍惚的印象。
當時他記得他被裝在箱子裡放上貨船磕磕碰碰的一路送到了不知道哪兒，然後外麵傳來了槍聲。
有男人打開箱子看了他一眼,不是那綁架了他的人,是默萊爾沒有見過的麵孔。
然後那人將他帶著，他們到了舊金山,有人在追殺這個男人,那個男人重傷，死之前打開箱子讓默萊爾跑,於是默萊爾就跑了，在舊金山謹慎的流浪一個星期之後他被成龍撿到。
後來的事兒大家都知道,默萊爾十歲之前的生活都很平淡,讀書、幫老爹看店和龍叔考古。
默萊爾十歲的時候,他的堂姐小玉出現了，隨之而來的便是徹底打亂了他們生活的雞符咒、黑手幫以及黑影兵團和聖主。
默萊爾將他們封印惡魔、尋找符咒、回收符咒。
和黑影兵團曾經的頭領塔拉將軍對抗以及擊敗刀龍、將聖主送進地獄並永不回來的往事全部告訴了蝙蝠家。
就連歲月史書的那段也告訴了蝙蝠俠。
聽完默萊爾的話，哪怕是見多識廣的蝙蝠俠也沉默了一會兒。
如果他不是蝙蝠俠，他或許會認為默萊爾是個瘋子。
默萊爾說的話也的確像個瘋子才說得出來，什麼一群普通人對抗惡魔，在地球即將被毀滅之時拯救了地球一次又一次。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居然連一點波瀾都沒有掀起，哪怕蝙蝠俠不怎麼關注哥譚以外的事兒，他也應該聽過一些消息。
或許是因為收複惡魔這些事兒發生在世界各地，而不是發生在同一個區域，再加上有聯邦在他們身後處理殘局，所以才沒有透露一丁點蛛絲馬跡吧。
然而蝙蝠俠是你蝙蝠俠，蝙蝠俠經曆過的事兒比默萊爾經曆過的還要離奇，比如死而複生什麼的。
蝙蝠俠隻是沒想到默萊爾經曆過的過去比他想的複雜得多，魔法、惡魔、黑手幫、黑巫師。
原來他走失的兒子早在十歲那年就在拯救世界了。
果然姓韋恩就不會有普通人。
“歲月的史書？”蝙蝠俠問。
這東西讓蝙蝠俠有些在意，不，不止是在意的程度，這足以引起蝙蝠俠的警惕。
蝙蝠俠沒想到人類的曆史居然是被改變過又重置回來的。
如果人類曆史真像默萊爾說的那樣，被肆意修改，惡魔動動手指就能讓超級英雄為了拯救世界付出的犧牲和努力化作烏有，讓人們生活在被惡魔所統治的世界裡。
隻需要在歲月的史書上寫上幾個字，不僅能抹除超英和人們共同努力過後的科技和新時代，還能從精神上奴隸人類。
這如何不會讓蝙蝠俠感到警惕？
布魯斯·韋恩選擇成為蝙蝠俠，以蒙麵義警或者私法製裁者的身份在哥譚行俠仗義，除了想要消除哥譚的罪惡外，也是想要‘拯救’人們被壓榨的內心。
生活在罪惡之都哥譚的人們早已對罪惡習以為常，或許聽見有誰犯罪或是某個罪犯越獄，他們會露出嫌惡驚訝的表情，口頭上迎合著大家詛咒著那罪犯不得好死。
實際上，他們的心中早已掀不起任何波瀾，因為這裡是哥譚，而外界早已給哥譚冠以‘罪惡’的名字，久而久之，哥譚的居民也就習以為常了。
在哥譚人人都帶上了麵具偽裝自己像個正常人，他們當然是正常人，是被浸泡在黑暗和犯罪中的‘正常人’。
一旦被逼上絕路，他們所想的第一個事兒，那就去犯罪吧，當然，這裡不是指哥譚所有人，隻是絕大多數人恐怕都會這樣想。
這是不正確的。
隻有從思想上解放他們，讓他們知道罪惡並不是哥譚的代表，人們才能重新義憤填膺的將罪惡視為敵人，而不是自己的手中刃。
蝙蝠家族一直在向這方向努力，但哥譚極多的罪犯就足以讓他們顧應不暇了。
“是的，歲月史書。”默萊爾想了想自己在歲月史書改變過後世界裡的那段記憶，關於哥譚的那部分。
因為默萊爾在歲月史書裡的八年記憶都是與聖主的宮殿有關，他關於哥譚的記憶隻有很小一部分，是報紙，是宮殿外的仆人送進宮裡的報紙。
聖主並沒有什麼看報紙的習慣，他一周隻會把七天的報紙放在一起看一次，因為聖主規定，每天的報紙需要有一個板塊來宣揚聖主的威武強大。
說白了，報紙每天必須誇一次聖主才能辦的下去。
聖主會讓仆人往宮裡拿報紙，默萊爾也就借著這個機會看過。
報紙上可沒少寫過哥譚的事兒，聖主的宮殿在東方，也就是種花家的區域。
惡魔沒有把世界分為多少個國家，而是一個國家，有各自惡魔的領土，所以哥譚的事兒也會寫在種花家這邊的報紙上。
而報紙上天天都在報道哥譚有一群蒙麵罪犯專殺居住在哥譚的惡魔爪牙，現在代入一看，多半就是他老爹和他的兄弟們了。
想了想，背景和現代的韋恩家族幾乎一模一樣。
歲月史書裡的韋恩家族是惡魔的走狗，靠與惡魔攀關係才能成為哥譚最大的家族，不被惡魔奴役什麼的，背地裡卻是蒙麵大盜專殺惡魔爪牙，劫富濟貧。
在現實中的韋恩家族是中看不中用的哥譚最富有的家族，人多但都無腦，對哥譚的彎彎扭扭一竅不通，全靠錢多活到現在，背地裡是蝙蝠家族，整夜打擊罪犯，是哥譚罪犯的克星。
發現自己家人並沒有因為在歲月史書的世界裡就被奴役了心智，反而堅持本心拯救被惡魔奴役的世界，默萊爾非常感動。
當然，默萊爾認為，如果聖主沒有強行改變他的命運，隻是把他著那聖主的萬千奴仆內，默萊爾也會選擇反抗聖主。
但他不能，龍小組作為聖主的敵人，受到的可是聖主的特殊‘關照’。
聖主可是在歲月史書上指名道姓的寫‘成龍、成小玉、成老爹和成晟四個人是他的專屬仆人’。
“嗯...在歲月的史書裡，你們也是活躍在哥譚的蒙麵義警。”默萊爾回憶道。
“不過我猜你們應該是沒有記憶的。”默萊爾聳聳肩道。
無關人員沒有記憶才最好，所有人都不會知道他們的命運被一個人動動手指就改變過，更不會因此焦慮，就像是睡了一覺起床一樣。
蝙蝠俠沉默了片刻說道：“實際上，我應該是有記憶的。”
“嗯？”默萊爾懵了。
“啊，我也有。”迪克慢悠悠的舉起手。
達米安皺起眉道：“你們說的不會是那怪異的夢吧？”
“...如果是生活在一個天空昏黃，遍地是綠皮惡魔和被奴役人們的夢，那我也有那段記憶。”提姆說。
卡珊德拉和傑森點了點頭。
“所以你們都夢到了這個為什麼不跟我說？”迪克有些鬱悶的說。
他那天做了這夢，夢裡幾乎就是另一個世界蝙蝠家族的倒映，感覺特彆真實，第二天起床迪克便告訴了他的兄弟們，然而他的兄弟們對他是副愛答不理的模樣，顯然對他的夢不感興趣。
“因為不想和你做類似的夢。”傑森雙手抱臂道。
老實說，和一個人相處久了之後各方麵共鳴就有可能會做類似的夢，當時他們都沒把迪克的夢放在心上。
現在結合其默萊爾的話，那根本就不是夢，那是被歲月史書修改過後他們的記憶。
“是以一個夢的形式嗎？”默萊爾歪了歪頭。
那之後默萊爾旁敲側擊問過很多人有沒有關於歲月史書的記憶，無論是誰都不知道默萊爾說的是什麼。
還是隻有蝙蝠家族或者超級英雄們是特殊的？
因為他們的意誌足夠堅定，堅定到即使是在聖主主導一切的世界裡也能堅持自己的本心，所以能有部分記憶投影也不奇怪。
蝙蝠俠解釋道：“在夢裡，韋恩家族世世代代是效忠著惡魔的人類世家，但我覺得這樣不對勁...”
蝙蝠俠頓了頓又說：“我覺得我不該是這樣，我不該是惡魔的走狗，於是我帶領著家族便以蒙麵義警的身份打擊罪犯。”
“我們也是。”傑森說。
既然他們都在歲月史書的世界裡，那他們的記憶應該是共同的。
布魯斯並非一開始便決定與惡魔對抗的，正如現實生活中布魯斯並非一開始便是蝙蝠俠那樣。
布魯斯親眼目睹自己的父母被惡魔的爪牙殺害，於是他開始著手計劃從惡魔手裡保護哥譚，受到歲月史書魔法影響的布魯斯並不認為自己能把全世界從惡魔手裡解放。
至少，至少要讓哥譚的人們不再受到惡魔的奴役。
於是布魯斯便開始打擊罪犯，其他也和現實沒什麼兩樣。
他和一位女性孕育了默萊爾，默萊爾在兩歲時被拐走，根據默萊爾所說的，他之後一直在聖主的皇宮裡。
隨後他便開始培養助手一起打擊罪犯，試圖從惡魔手裡拯救哥譚。
幸好那隻是個被歲月史書更改的世界而不是真正的世界。
那天睡醒後的布魯斯都非常驚異自己在夢裡的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