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童又不傻,師越這怪蜀黍誘騙少女的語氣,到底是讓她有些發窘。
她一腳把他踢開,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愛出不出。”
師越將她拉回身下,繼續將她禁錮著,微微眯了眯黑眸,“我知道你和師羿偷偷在學校裡,玩親親了。”
宛童:“……”那又怎樣?
“你的三個小弟一直對你虎視眈眈,想要轉化你。”
“……”所以呢?
“不如,我先下手為強?”
“……”絕對不可以!
師越望著她生動至極的表情,臉上的笑意越發邪肆,“你信不信,我咬了你,師羿肯定會出來阻止。”
他能感覺到,師羿的意識並沒有任何的減弱,他隻是暫時藏了起來。
“你信不信,你咬了她,我就會弄死你。”一道陰森森的嗓音從窗戶邊上傳來。
宛童嚇了一跳,範天依還真是神出鬼沒啊。
範天依朝著師越的背後襲來,師越反手回擊,從宛童身上跳了下去,範天依想要將她拉起身,但是師越又揮了一爪子過來。
他們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宛童坐了起來,小暴脾氣也控製不住了,“彆打了,打壞了我房間的東西,我才要弄死你們!”
她吼完之後,心臟有些受不住,低了低頭。
本來互不相讓的兩個男生迅速來到了她麵前。
“沒事吧?”
範天依知道她身體情況,所以直接開口,“我查過了,當年尤金直接把你身體帶回去了,後來許羲跟他鬨掰,才把你身體搶走藏了起來,你的心臟現在應該還在尤金那裡。”
“你們在說什麼?”師越皺眉問著,目光探向了宛童的心口處。
範天依白了他一眼,“你閉嘴。”
他竟然打不過師越這個人格分裂的神經病,簡直是恥辱!
宛童沒有隱瞞師越,將自己身體的事情跟他說了一下,範天依在一旁生著悶氣,不斷叨叨著,“舒宛童,既然大家都知道你在這裡了,尤金和師越還來過,肯定也驚動了不少人,我覺得你在這裡住會很危險,不如跟我回去吧。”
“你連我都打不過,跟著你就安全了?”師越不屑地睨了他一眼。
“你是想找死麼?”範天依站了起身。
師越繼續幽幽地挑釁,“找死的人是你。”
宛童忍無可忍,“都給我安靜,幾百歲的人了,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
“……”
她一千多歲的人抱著藍莓醬舔個沒完,還好意思說他們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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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童將範天依和師越趕出房間,總算得了清淨。
但是沒一會兒,窗口就傳來了輕微的動靜,像是風輕輕吹了一下,但是她睜眼看向床邊時,卻看到了尤金的身影。
相較於許羲,宛童果然還是更怵尤金,所以見了他,她直覺就是喊救命。
尤金仿佛猜到她的動作似的,手掌已經捂住了她的唇。
“殿下,你是想我把你帶回去,還是在這裡好好跟我談?”他態度很平靜,似乎隻是過來跟她拉拉家常的。
宛童眨了眨眼眸,安靜了下來。
“我聽到了你們剛才的話。”尤金在床邊半跪下來,收回了捂著她嘴巴的手,一無既往地從容優雅,“殿下,你的心臟不在我這兒,當初我以為是化成灰了,所以沒有尋找,隻保留了你的身體。”
“那……在狼人那兒?”宛童問。
原主最後是被狼人偷襲才死的。
尤金斂了斂眸,似乎不太想起那時候的事,語氣微沉,“我去狼人的族地看過,前段時間他們的禁地被毀了,新族長受重創,至今昏迷不醒。”
宛童腦子裡的信息融合了一下,問道,“是師越做的?”
尤金點頭。
師越不簡單,能躲過血族的追殺不說,還敢獨身進入狼人的族地,而且還毫發無傷。
這樣的家夥,哪裡需要她每天跟在身旁?
她對師越,分明是有著比當初範天依還要濃厚的興趣,甚至還跟他談起了戀愛。
可笑。
“你喜歡的是師羿,還是師越?”尤金忽然問。
他也是查了好久才知道,原來師越和師羿是同一個人。
他以為她喜歡的是師羿,那個自欺欺人把自己當做人類的懦弱之人,但是她好像和師越相處得也很融洽。
“都喜歡。”宛童回道,反正在她眼裡,師越和師羿就是因為擁有不同階段記憶的而呈現出不同性格的同一個人。
雖然,有些時候看著他們自己跟自己爭風吃醋,還是有些無奈。
尤金微微皺眉,理所當然地開口,“殿下,你喜歡這種和兩個男人談戀愛的感覺?可是以你的條件,就算同時和幾個男人交往,也不會有人說什麼。”所以,何必委屈自己?
隻要她願意,不知道有多少人願意匍匐在她腳下,任由她選擇。
“……”宛童一言難儘看著他。
原來在他眼裡,她這麼高高在上,霸道又無節操嗎?
“我很挑。”她隻能這麼回答。
尤金淺色的眸子靜靜凝著她片刻,隨後低了低眸,複雜的情緒被長睫掩蓋,“殿下,我會再來看你的。”
他說完,在她手背上落下紳士的一吻,才起身離開。
宛童看著他的身影,忽然問,“一百年前,你收到了獵人要擊殺我的消息,但是卻沒來通知我,還帶著人袖手旁觀了,對不對?”
這是她根據劇情和記憶猜測的,不過當年的事,也隻有尤金最清楚了。
尤金背影僵住,重重握住了拳,“是。”
那時的他,鬼迷心竅,想看著她陷入困境,想要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出現。
隻是,後來狼人也結隊來偷襲,他意識到事情不好時,卻為時晚矣。
他親眼看著她心口穿了個窟窿,倒了下去。
他說不清自己對她是什麼感情,他渴望得到她的關注,可是她對他總是太放心了。
所以他想犯點錯,讓她有機會來教訓他。
可是這一錯,竟然讓他失去了她。
這一百年來,他沒有一刻是沒有負罪感的。
無數個日夜裡,他都希望倒下的那個是他。
尤金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她臉上,他希望她可以狠狠罵他,教訓他,可是她卻隻是靜靜看著他,清脆的聲音也傳來過來,“可是你不想我死的,對不對?”
宛童不認為自己養了白眼狼,畢竟有好幾百年的時間,尤金沒少給她生活費……
每次她在人類社會闖了禍,也是他來收尾的。
“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殿下。”尤金已然轉過身去,語氣輕緩卻虔誠。
他從來不想看到她承受哪怕一絲的痛苦,他甚至可以給她,她想要的一切。
但是這些話,他不會說出來,她也不一定需要他給的一切。
宛童看不到尤金的表情,便從床上走了下來,繞到了他麵前,“還有一件事,你為什麼叫師越是小偷?”
尤金細細端詳著她的神情,見她是真的忘了,卻忽然勾了一下嘴角,似乎有些愉悅了,“你忘了他。”
“……”宛童愣了一下,“所以我問你啊。”
“殿下怎麼不去問師……”尤金一時不知道該說哪個人格,於是道,“……那個男生沒告訴你麼?”
一想起師羿那哀怨的小眼神,宛童就蔫了,她哪裡敢問啊。
當然,尤金也蔫兒壞,根本就沒打算告訴她,轉眼就走人了,隻留下一句,“讓那個小偷,親口告訴你吧,殿下。”
宛童磨了磨牙,躺回了床上,等她重新當了大佬,她非要好好教訓一下這些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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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裡,師越穿過了漫長的黑色通道,進入了一間密不透風的暗室裡。
不過他摸索了許久,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這是師羿的地下室,所有機關也都是他設計的。
而這裡放的東西,是師羿前段時間從狼人族地裡取回來的,他隱約記得這東西是刺激他人格分裂的重要因素。
等師越找到一個暗格時,卻發現需要輸入密碼。
他輸了兩次都錯誤後,沒敢再試了,將暗格重新合上,他轉身出了地下室。
不過到了門口的時候,他感覺頭部隱隱刺痛,隨後意識就消失了。
師羿腳步踉蹌了一下,回過神來後,他倏然走回了地下室,神情陰森可怖。
師越怎麼會跑來地下室?
他知道了些什麼?
幾分鐘後,師羿才走出來,因為情緒有些激動,他控製速度不當,差點還撞到了門上。
將自己鎖在浴室裡,師羿用冷水洗了個臉,清醒了幾分後,才看向了鏡子裡的自己。
“為什麼進密室?你在找什麼?”
“我隻是在好奇,你從狼人那裡拿回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出了什麼事,為什麼好奇?”
“你好像很緊張。”
兩道語氣不同的聲音相互試探著。
也沒持續多久,師羿按著發脹的太陽穴,走出了浴室,重重躺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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